"狸猫得鼠活未食":狸花猫捉到活老鼠却未吃掉,
"戏局之地或前后":在游戏场地的前后徘徊。
"猫欺鼠困纵不逐":花猫欺负老鼠被困住却故意不追,
"岂防厥类怠其守":怎知同类会疏忽职守。
"花猫狡计伺狸怠":花猫趁狸猫松懈耍诡计,
"帖耳偷衔背之走":垂着耳朵偷偷叼起老鼠逃走。
"家人莫究狸所得":家人无从查证狸猫的收获,
"只见花衔鼠在口":只看见花猫嘴里叼着老鼠。
"予因窃觇见本末":我暗中观察得知真相,
"却笑家人反能否":反而嘲笑家人是非不分。
"主人养猫不知用":主人养猫却不懂得使用,
"谬薄狸能服花厚":错误地轻视狸猫能力偏爱花猫。
"花虽利鼠乃欺主":花猫虽捕获老鼠实为欺骗主人,
"窃狸之功亦花丑":窃取狸猫功劳更是花猫的耻辱。
"人间颠倒常大此":人间颠倒之事常如这般,
"利害于猫复何有":对猫的利害又有何意义。
北宋文学家
强至(1022~1076),北宋文学家。字几圣,杭州钱塘(今属浙江)人。庆历进士,历任泗州司理参军、浦江、东阳、元城县令等职,后为三司户部判官、尚书祠部郎中。强至以文学受知于韩琦,为文简古不俗。尤工于诗,诗作沉郁顿挫,气格颇高。他的奏疏曲折疏畅,切中事情,多有裨于世用。著有《祠部集》《韩忠献遗事》等。
1. 分段赏析
“狸猫得鼠活未食,戏局之地或前后。”,描绘狸猫捕获老鼠后未立即吞食,反而在场地间嬉戏的情景,既展现狸猫的机敏与自信,又暗含对其疏忽大意的批评。诗人以“戏局”比喻捕鼠场景,暗示狸猫将猎物视为玩物,未意识到潜在危机。“猫欺鼠困纵不逐,岂防厥类怠其守。”,批判狸猫因轻敌而放任老鼠,更未提防同类(花猫)的觊觎。“欺”字凸显狸猫的傲慢,“怠其守”则点明其失职,为后文花猫偷窃埋下伏笔,暗含对人性懈怠的隐喻。“花猫狡计伺狸怠,帖耳偷衔背之走。”,刻画花猫趁狸猫松懈时偷窃的狡诈行径。“狡计”“帖耳偷衔”生动展现其隐秘手段,与狸猫的“戏局”形成对比,既讽刺花猫的投机,又暗示利益驱使下的背叛。“家人莫究狸所得,只见花衔鼠在口。”,揭示家人的误解:仅关注表象(花猫得鼠),忽视真相(狸猫之功)。诗人借“莫究”二字批判世人常被表象蒙蔽,缺乏深入观察的理性。“予因窃觇见本末,却笑家人反能否。”,诗人以旁观者视角揭露事件全貌,笑家人是非不分。“窃觇”体现暗中观察的冷静,“反能否”则暗讽世人颠倒黑白的荒诞,强化对表象与真相矛盾的反思。“主人养猫不知用,谬薄狸能服花厚。”,直指主人用人不当的失误:贬低狸猫之能,厚待花猫之狡。诗人借猫喻人,批评管理者不辨忠奸、错用人才的现实问题。“花虽利鼠乃欺主,窃狸之功亦花丑。”,此句双关批判:花猫虽得鼠却背叛主人,窃取狸猫之功更显卑劣。“欺主”“丑”二词直指道德沦丧,揭示利益面前忠诚与道德的崩塌。“人间颠倒常大此,利害于猫复何有。”,尾联升华主题,将猫的行为映射至人间:利益驱使下,善恶颠倒已成常态。诗人以反问收束,批判社会不公与人性弱点,呼应前文对表象与真相的思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