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吴缣落寒机":吴地出产的丝绸从冰冷的织机上落下,
"舒卷光乱目":展开或收起时,它的光泽会让人目光纷乱。
"秋刀剪新屏":用剪刀裁剪出新的屏风,
"尺寸随折曲":会根据屏风需要折曲的形态来确定尺寸。
"搜罗得珍匠":四处寻访才找到技艺精湛的工匠,
"徒倚思先属":工匠在动手前,会先在屏风旁徘徊,把设计构思在心中梳理妥当。
"经营顷刻内":工匠在片刻之间就完成了构思与绘制,
"千里在一幅":广阔的千里山水便浓缩在这一幅屏风之上。
"定视乃渐通":必须静下心来仔细凝视,才能慢慢看清屏上的细节,
"纪数难迫促":屏上景物繁多,想一一清点根本来不及。
"山乱若无穷":屏上的山峦连绵不绝,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,
"负抱颇重复":山峰之间互相环绕依偎,层次十分重叠。
"高棱最当中":那座有着高耸棱线的山峰处在画面正中央,
"桀大势尤独":它高大突出,气势在所有山峰中格外独特。
"回环众峰接":周围众多山峰环绕着主峰,彼此相连,
"趋向若奔伏":它们的走势有的像奔跑向前,有的像俯身俯卧。
"矜雄跨九州":这些山峰展现出的雄浑气势,仿佛能覆盖广阔的九州大地,
"争险挂星宿":它们争相展现险峻姿态,高耸得仿佛能与天上的星宿相连。
"深疑雪霜积":望着山峰深处,让人深深怀疑那里堆积着雪霜,
"暗觉烟雾触":又隐隐觉得能触碰到缭绕的烟雾。
"泉源出青冥":泉水的源头仿佛来自高远的天空,
"涨潦两崖束":上涨的积水被两岸的山崖束缚着,只能在两崖间流动。
"历远始纡徐":泉水流淌过遥远的距离后,流速才渐渐变得缓慢从容,
"派别轮众谷":在流淌过程中还分出支流,分别流向各个山谷。
"轻舟漾其间":一叶轻舟在水中荡漾,
"沿溯无缓速":无论是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,速度都没有固定的缓急。
# 溯:一作泝。
"微寻得修径":仔细探寻,才能发现一条长长的小路,
# 径:一作迳。
"侧起破苍麓":小路从苍翠的山麓旁侧延伸而出,仿佛打破了山麓的完整。
"远到无限极":沿着小路向远处走,仿佛没有尽头,
"穷升犯云族":一直向上攀登,到了最高处,仿佛能触碰到天上的云层。
"游子定何之":远行的游子不知要去往何处,
"顾眄停马足":他环顾四周后,停下了骑马的脚步。
"盘石长自闲":巨大的石头长久地安静矗立在那里,
"空原偶谁筑":空旷的原野上,偶尔能看到不知是谁修建的建筑。
"尘氛见荒林":在朦胧的雾气中能看到一片荒芜的树林,
"物色存古俗":林中的景物还保留着古代的风俗痕迹。
"粲粲弄幽花":鲜艳的小花在幽静的地方绽放,
"苍苍荫嘉木":青翠的大树枝叶繁茂,投下浓密的树荫。
"遗牛上岩颠":一头被遗弃的牛站在岩石顶端,
"惊麇出槎腹":受惊的獐子从浮木的缝隙中跑了出来。
# 麇:一作麏。
"鲜明极万状":屏上景物色彩鲜明,形态多达上万种,
"指似才一粟":但如果用手指去指点,它们看起来却只有米粒般大小。
"虽从人力为":这屏风虽然是工匠手工制作的,
"颇类阴怪续":呈现出的景象却仿佛是由隐秘的自然力量造就的。
"深堂得欹眠":在深邃的厅堂里斜躺着,头枕着高高的枕头,
"高枕生远瞩":观赏屏风时,仿佛产生了远眺远方的感觉。
"余光耀衾帱":屏风反射的光线照亮了床上的帐子,
"清意凝幔褥":它所带来的清冷之意凝聚在帐幔和被褥上。
"愚诃世幸略":我自认愚笨,幸好能略微避开世间的非议与纷争,
"慵卧嗜尤酷":我特别喜欢慵懒地躺着观赏这屏风。
"因能助佳梦":因为这屏风能帮助我做美好的梦,
"肯顾跻杲旭":所以我哪里愿意起身去迎接黎明的曙光。
"将相有时材":成为将相需要相应的时机和才能,
"溪岩真我欲":而屏中描绘的溪山岩石,才是我真正向往的。
"儒林耻未博":我为自己在儒学方面的学识不够广博而感到愧疚,
"俗阱思自赎":也想从世俗的困境中解脱出来,寻求自我救赎。
"婚嫁累苟轻":如果婚嫁的拖累能减轻一些,
"耕钓吾已卜":我已经决定未来过耕田钓鱼的生活。
"图屏持自慰":我依靠这幅山水屏风自我慰藉,
"寤寐心思逐":无论清醒还是睡着,思绪都追随着屏中的山水。
北宋文学家,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
曾巩(1019~1083),北宋文学家。字子固,建昌军南丰(今属江西)人,后居临川(今江西抚州市西)。世称南丰先生,南宋理宗时追谥文定。嘉祐进士,曾经奉召编校史馆书籍,官至中书舍人。曾巩是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,后世将其与欧阳修并称为“欧曾”。他的散文平易舒缓,长于叙事说理,讲究章法结构。其诗风古朴典雅,清新自然,较多使用赋的表现手法,比兴略少,也有一些诗反映社会现实。代表作品有《边将》《唐论》《李白诗集后序》《墨池记》《秋日感事示介甫》等。著有《元丰类稿》。
1. 分段赏析
“吴缣落寒机,舒卷光乱目”,此句先点明山水屏的材质与初观之景。“吴缣”说明屏风以吴地所产的丝绸为原料,既点出产地特色,也暗示材质的细腻;“寒机”似暗示织作此缣时的环境,增添一丝清冷感。“舒卷光乱目”则写丝绸展开或收起时,其光泽会让人目光纷乱,既展现出吴缣本身的质感与光泽度,也为后文描写屏上山水做铺垫——如此光洁的材质,恰能更好地承载后续匠人所绘的山水图景,让读者先对屏风的基底有直观认知,为下文刻画屏上之景埋下伏笔。“秋刀剪新屏,尺寸随折曲”,承接上句,转向屏风的制作环节。“秋刀”代指裁剪屏风的工具,“剪新屏”明确是制作新的屏风,“秋”字或许暗含时节之感,让制作场景多了几分时序氛围。“尺寸随折曲”则写裁剪时会依据屏风需有的折曲形态来确定尺寸,不随意剪裁,凸显出制作过程的细致与考量,既呼应后文“珍匠”的技艺,也说明此屏风并非粗制滥造,而是经过精心规划的作品,进一步强化屏风制作的精工之感。“搜罗得珍匠,徒倚思先属”,此句聚焦于制作屏风的匠人。“搜罗”二字说明寻找制作此屏风的匠人并非易事,侧面烘托出匠人技艺的珍贵,故称之为“珍匠”;“徒倚思先属”则刻画匠人制作前的状态——匠人在屏风前徘徊往复,先将构思与设计在心中梳理妥当,再动手创作。这一细节描写,既展现出匠人对作品的重视,不贸然下笔,也暗示后续屏上山水之景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佳作,让读者对匠人即将呈现的作品充满期待。“经营顷刻内,千里在一幅”,此句是对匠人技艺与屏风画面的核心刻画。“经营”指匠人对屏上山水的构思与绘制,“顷刻内”强调时间之短,却能将“千里”之广的山水浓缩在“一幅”屏风之上,形成鲜明的时空对比。这不仅直观展现出匠人技艺的高超——能以极快的速度完成复杂的创作,更凸显出屏风画面的独特魅力,以方寸之地承载广阔山水,让读者虽未亲见屏风,却能透过诗句想象到屏上山水的壮阔与浓缩之美,为后文细致描绘屏上景物奠定基础。“定视乃渐通,纪数难迫促”,此句从观赏者的视角切入,写细观屏风的感受。“定视乃渐通”意为需静下心来仔细凝视,才能逐渐看清屏上的细节,说明屏上景物并非浅显直白,而是蕴含丰富层次,需慢慢品味;“纪数难迫促”则指屏上所绘景物繁多,若想一一清点计数,难以在短时间内完成。这两句既体现出屏风画面的繁复与精致,也暗示匠人在创作时融入了大量细节,让屏风具有耐人寻味的观赏价值,引导读者跟随诗句一同放慢节奏,细细体会屏上之景。“山乱若无穷,负抱颇重复”,此句开始具体描绘屏上的山景。“山乱若无穷”并非指山的排布杂乱无章,而是形容屏上的山峦连绵不绝,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,展现出山的广阔与绵延之感;“负抱颇重复”则写山峦之间互相环绕、依偎,层次重叠,并非单一的孤山,而是形成了错落有致的山体结构。这两句从整体上勾勒出屏上山峰的形态特点,没有刻意渲染山的雄伟,却以平实的描述让读者感受到山的连绵与层次感,为后文进一步刻画山峰细节做铺垫。“高棱最当中,桀大势尤独”,此句聚焦于屏上群山的主峰。“高棱”指山峰高耸的棱线,“最当中”明确此峰位于画面中央,成为群山的核心;“桀大”形容山峰高大突出,“势尤独”则强调其气势与众不同,在众多山峦中显得格外醒目。此句通过点明主峰的位置与形态特点,让屏上的山景有了主次之分,不再是平铺直叙的山峦堆叠,而是以主峰为核心,统领周围群山,使整个山景画面更具章法,也让读者能清晰把握山景的整体布局。“回环众峰接,趋向若奔伏”,此句描绘屏上周围山峰的形态与走势。“回环众峰接”写主峰之外的众多山峰环绕着主峰,彼此相连,形成一个整体,展现出山景的整体性与连贯性;“趋向若奔伏”则将山峰的走势拟人化,形容山峰或像奔跑向前,或像俯身俯卧,赋予山峰动态感。这一描写打破了山水屏风静态画面的局限,让屏上的山峰仿佛有了生命力,不再是静止的轮廓,而是充满了动感与变化,进一步丰富了山景的表现力,让读者感受到山景的生动与鲜活。“矜雄跨九州,争险挂星宿”,此句进一步渲染屏上山峰的气势。“矜雄跨九州”并非实指山峰跨越九州,而是形容山峰展现出的雄浑气势,仿佛能覆盖广阔地域,凸显山的雄浑之感;“争险挂星宿”则写山峰险峻高耸,仿佛能与天上的星宿相连,突出山的高峻与险要。这两句虽带有一定的想象色彩,却未脱离屏上之景的刻画,通过对山峰气势与高度的描绘,让屏上的山景不仅有形态之美,更有气势之盛,让读者能更深刻地感受到山景的雄浑与险峻。“深疑雪霜积,暗觉烟雾触”,此句转向屏上山景的氛围营造。“深疑雪霜积”写山峰深处仿佛堆积着雪霜,让人产生寒凉之感,或许是山峰高耸、云雾缭绕所致,营造出清冷的氛围;“暗觉烟雾触”则写观赏者仿佛能感受到屏上的烟雾缭绕,仿佛伸手就能触碰,将画面的视觉感受转化为触觉感受。这两句通过对氛围与感官的描写,让屏上的山景不再是单纯的视觉图景,而是多了几分感官体验,使山景更显真实可感,也增添了一丝朦胧的意境。“泉源出青冥,涨潦两崖束”,此句开始描写屏上的水景。“泉源出青冥”写泉水的源头仿佛来自高远的天空,突出泉源的高远与纯净;“涨潦两崖束”则写上涨的积水被两岸的山崖束缚,只能在两崖之间流动,展现出水的动态与所处的环境。这两句从泉源的源头到积水的状态,完整地勾勒出屏上水景的起点与形态,让水景与前文的山景相互呼应,形成山水相依的画面,丰富了屏风的整体图景。“历远始纡余,派别轮众谷”,此句描绘泉水流淌的过程与走向。“历远始纡徐”写泉水流淌过遥远的距离后,流速逐渐变得缓慢从容,展现出水的动态变化;“派别轮众谷”则写泉水在流淌中分支,分别流向众多山谷,展现出水景的扩散与延伸。这两句通过对泉水流速与流向的刻画,让屏上的水景有了过程感与空间感,不再是孤立的泉水,而是形成了完整的水系,与山景相互映衬,让整个屏风画面更显完整与丰富。“轻舟漾其间,沿泝无缓速”,此句在水景中加入人物活动。“轻舟漾其间”写一叶轻舟在水中荡漾,为静态的山水画面增添了动态元素;“沿泝无缓速”则写轻舟或顺流而下,或逆流而上,速度没有固定的缓急,展现出轻舟行驶的自在与随意。这一描写让屏上的山水图景不再是纯粹的自然景观,而是融入了人的活动,增添了生活气息,也让整个画面更显生动,让读者仿佛能看到轻舟在山水间穿梭的景象。“微寻得修迳,侧起破苍麓”,此句描写屏上的路径。“微寻得修迳”写需仔细探寻才能发现一条长长的小路,说明路径隐蔽,增添了画面的幽深感;“侧起破苍麓”则写小路从苍翠的山麓旁侧延伸而出,仿佛打破了山麓的完整,却又与山麓融为一体。这一路径的描写,为屏上的山水增添了人文痕迹,也为观赏者提供了想象的路径——仿佛可以沿着这条小路走进屏中的山水,让画面更具代入感,也让山水图景多了几分幽深与静谧。“远到无限极,穷升犯云族”,此句描写沿路径前行的景象与感受。“远到无限极”写沿着小路向远处行走,仿佛没有尽头,展现出屏中山水的广阔;“穷升犯云族”则写向上攀登到极致,仿佛能触及天上的云层,突出路径的高远与险峻。这两句通过对行走与攀登的想象,进一步拓展了屏中山水的空间感,让读者不再局限于眼前的画面,而是能跟随想象深入屏中的山水,感受到山水的广阔与高远,丰富了观赏体验。“游子定何之,顾眄停马足”,此句在屏中加入游子的形象。“游子定何之”以疑问的语气写游子不知要去往何处,增添了一丝迷茫感;“顾眄停马足”则写游子环顾四周后停下脚步,或许是被眼前的山水美景吸引。游子的出现让屏中的山水图景多了几分人文情感,不再是单纯的自然景观,而是融入了人的情感与状态,让画面更具故事性,也让读者能从游子的视角感受到屏中山水的吸引力。“盘石长自闲,空原偶谁筑”,此句描写屏中的静物与空旷之景。“盘石长自闲”写巨大的石头长久地安静矗立,展现出静态的闲适感;“空原偶谁筑”则写空旷的原野上偶尔有不知是谁修建的建筑,增添了一丝空旷与寂寥。这两句通过对静物与空旷原野的描写,与前文的动态景象形成对比,让屏中的画面有动有静,更显和谐,也通过“空原”“偶谁筑”的描写,增添了画面的幽深与寂寥之感,丰富了画面的情感基调。“尘氛见荒林,物色存古俗”,此句描写屏中的林间景象与风俗痕迹。“尘氛见荒林”写在朦胧的雾气中能看到荒芜的树林,营造出萧瑟的氛围;“物色存古俗”则写林中的景物还保留着古代的风俗痕迹,让画面多了几分历史感。这两句通过对荒林与古俗的描写,为屏中的山水增添了时间的厚度,不再是单纯的当下之景,而是蕴含了历史的痕迹,让画面更具深意,也让读者能感受到屏中山水的古朴与厚重。“粲粲弄幽花,苍苍荫嘉木”,此句转向屏中的花草树木。“粲粲弄幽花”写鲜艳的小花在幽静之处绽放,展现出生命的鲜活;“苍苍荫嘉木”则写青翠的大树枝叶繁茂,形成阴凉。这两句通过对花草树木的描写,为屏中的山水增添了色彩与生机,与前文的萧瑟、寂寥形成对比,让画面更显丰富多样,也让读者能感受到屏中山水既有雄浑、寂寥的一面,也有鲜活、生机的一面,展现出山水的多面性。“遗牛上岩颠,惊麏出槎腹”,此句描写屏中的动物景象。“遗牛上岩颠”写一头被遗弃的牛在岩石顶端,展现出闲适的状态;“惊麏出槎腹”则写受惊的獐子从浮木的缝隙中跑出,赋予画面动态感。动物的出现让屏中的山水图景更显生动,充满了自然的野趣,不再是单调的山水草木,而是有了动物的活动,让整个画面更具生机与活力,也让读者感受到屏中自然景观的真实与鲜活。“鲜明极万状,指似才一粟”,此句是对屏上景物的整体概括。“鲜明极万状”写屏上景物色彩鲜明,形态万千,概括出景物的丰富与多样;“指似才一粟”则以比喻的手法,写若用手指去指点这些景物,它们仿佛只有米粒般大小,既呼应前文“千里在一幅”的浓缩之美,也凸显出屏风方寸之地承载万千景象的特点。这两句既是对前文景物描写的总结,也让读者再次感受到匠人技艺的高超,能将万千景象浓缩于小屏之上。“虽从人力为,颇类阴怪续”,此句评价屏风的创作与效果。“虽从人力为”明确屏风是匠人手工制作,并非自然形成;“颇类阴怪续”则写屏风展现出的景象却仿佛是由隐秘的自然力量造就,而非人力所能为。这一评价既肯定了匠人的技艺——能做出仿佛自然天成的作品,也进一步凸显出屏风的神奇之处,让读者对屏风的艺术效果有更深刻的认知,也为后文抒发对屏风的喜爱做铺垫。“深堂得欹眠,高枕生远瞩”,此句转向诗人观赏屏风的场景与感受。“深堂得欹眠”写诗人在深邃的厅堂中斜躺着,营造出闲适的观赏氛围;“高枕生远瞩”则写诗人头枕高枕,观赏屏风时仿佛产生了远眺远方的感觉,将屏风上的图景与现实中的远眺感受结合。这两句既写出诗人观赏屏风的状态,也暗示屏风画面的逼真,能让观赏者产生身临其境的远眺之感,为后文抒发情感做铺垫。“余光耀衾帱,清意凝幔褥”,此句描写屏风对室内环境的影响。“余光耀衾帱”写屏风反射的光线照亮了床上的帐子,展现出屏风的光泽;“清意凝幔褥”则写屏风所带来的清冷之意凝聚在帐幔被褥上,将屏风的视觉感受转化为触觉与温度感受。这两句通过对室内环境的描写,进一步凸显出屏风的存在与影响,让屏风不再是孤立的观赏品,而是融入了诗人的生活环境,也为后文抒发对屏风的依赖与喜爱做铺垫。“愚诃世幸略,慵卧嗜尤酷”,此句结合屏风抒发诗人的生活态度。“愚诃世幸略”写诗人自认愚笨,能略微避开世间的非议与纷争;“慵卧嗜尤酷”则写诗人特别喜爱慵懒地躺着观赏屏风。这两句通过诗人的自我剖白,展现出诗人对闲适生活的追求,而屏风则成为诗人闲适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,进一步凸显出屏风对诗人的重要性,也让诗人对屏风的喜爱之情更显真切。“因能助佳梦,肯顾跻杲旭”,此句写屏风对诗人睡眠的影响。“因能助佳梦”写屏风能帮助诗人做美好的梦,说明屏风给诗人带来的愉悦感受;“肯顾跻杲旭”则写诗人因喜爱屏风、享受与屏风相伴的时光,甚至不愿起身迎接黎明的曙光。这两句通过对屏风助梦与诗人不愿起身的描写,进一步强化了诗人对屏风的喜爱与依赖,让屏风不再只是一件观赏品,而是能影响诗人生活与情绪的重要事物。“将相有时材,溪岩真我欲”,此句借屏风抒发诗人的人生追求。“将相有时材”并非否定将相之才,而是说成为将相需有时机与才能,并非自己所求;“溪岩真我欲”则明确表达屏中所绘的溪山岩石才是自己真正向往的生活。这两句通过对比,清晰地展现出诗人对仕途功名的淡然,以及对自然山水生活的向往,而屏风上的山水则成为诗人理想生活的象征,让诗人的情感表达更具依托。“儒林耻未博,俗阱思自赎”,此句抒发诗人的自我反思与追求。“儒林耻未博”写诗人自感在儒学方面的学识还不够广博,心生愧疚;“俗阱思自赎”则写诗人想要从世俗的困境中解脱出来,寻求自我救赎。这两句既展现出诗人在学识上的谦逊与追求,也流露出对世俗生活的厌倦,而屏中的山水则成为诗人摆脱俗务、寻求心灵慰藉的寄托,让诗人的情感与屏风的意象进一步融合。“婚嫁累苟轻,耕钓吾已卜”,此句写诗人对未来生活的规划。“婚嫁累苟轻”写若婚嫁的拖累能减轻,表达出诗人对摆脱世俗牵绊的期盼;“耕钓吾已卜”则明确表达自己已决定未来过耕田钓鱼的生活,即屏中所向往的山水田园生活。这两句将诗人对屏风山水的喜爱转化为对未来生活的具体规划,让诗人的情感不再局限于对屏风的观赏,而是延伸到对理想生活的追求,使情感表达更具现实指向。“图屏持自慰,寤寐心思逐”,此句作为结尾,总结诗人与屏风的关系。“图屏持自慰”写诗人依靠这幅山水屏风自我慰藉,明确屏风对诗人的慰藉作用;“寤寐心思逐”则写诗人无论清醒还是睡着,思绪都追随着屏中的山水,说明屏风已深深融入诗人的思绪与生活。这两句既呼应前文对屏风的喜爱与依赖,也收束全诗的情感,让诗人对屏中山水的向往、对理想生活的追求得到完整呈现,使全诗情感连贯,结构完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