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门外飞花风约住":门外的飞花被春风暂且留驻。
"消息江南":江南的讯息传来,
"已酿黄梅雨":黄梅雨已在酝酿迷途。
"蜀客望乡归不去":我这蜀地游子望断乡关却归不得,
"当时不合催南渡":悔不该当日催促朝廷匆匆南渡。
"忧国丹心曾独许":当年我独怀忧国的赤忱丹心,
"纵吐长虹":纵使气贯长虹,
"不奈斜阳暮":也难抵这斜阳西沉。
"莫道春光难揽取":莫说春日的芳华难以挽留,
"少陵辨得寻花句":你看那少陵野老,早把寻花的深意写透。
南宋词人
程垓(1133?~?),南宋词人。字正伯,号书舟,眉山(今属四川)人。苏轼中表程正辅之孙。以词名当世,其词多写羁旅行役、离愁别绪,情意凄婉,长调工丽潇洒。代表作品有《满庭芳》《摸鱼儿》《酷相思》等。著有《书舟词》。
1. 分段赏析
上阕:“门外飞花风约住”,首句以“飞花”喻漂泊无定的身世,“风约住”赋予春风以拟人化动作,仿佛飞花暂时被挽留,却暗含“约”字的短暂性,春风无力长久留住落花,暗示美好事物易逝的宿命感。“消息江南,已酿黄梅雨”“黄梅雨”表面写江南气候,实喻时局的压抑与动荡。“酿”字,将雨的形成比作愁绪的酝酿,暗指国家危机如阴雨般渐近。“蜀客望乡归不去”“蜀客”点明词人籍贯(四川眉山)与漂泊身份,“望乡”二字见其魂牵梦萦,“归不去”三字,道尽故土难回的无奈,情感直白而沉痛。“当时不合催南渡“不合”即“不该”,直接谴责朝廷当年仓促南渡的决策失误。“催”字隐含对主和派妥协退让的愤懑,打破婉约词的含蓄传统,以直白笔触直指政局,体现词人的胆魄。下阕:“忧国丹心曾独许”“丹心”化用文天祥“留取丹心照汗青”,直言报国之志;“独许”二字见其孤忠,既显自豪,亦含孤愤。“曾”字暗藏今昔对比,昔日拳拳报国心与今日壮志成空形成对比,为下句的转折铺垫。“纵吐长虹,不奈斜阳暮”“吐长虹”化用“长虹贯日”(《史记》载聂政、荆轲之事),喻忠肝义胆、气贯云霄;“斜阳暮”既是实景,亦象征南宋王朝如日薄西山,无可挽回。“纵”字领起假设,“不奈”急转直下,以壮语写哀情——即便有冲天之志,也难逆历史潮流,悲慨之情喷薄而出。“莫道春光难揽取”先以反问起笔,看似劝慰世人莫为春逝伤感,实则为末句铺垫。“春光”既指自然春色,亦喻国家复兴的希望,“难揽取”呼应上句“斜阳暮”,写尽无力回天的绝望。“少陵辨得寻花句”以杜甫(少陵)自比,暗指杜诗中“感时花溅泪”“寻花问柳”等句,表面写花鸟,实则寄托忧国之情。词人借此表明:自己的“伤春”绝非闲愁,而是如杜甫般以微物写大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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