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柳外寻春":在柳林外寻觅春天的踪迹,
"花边得句":于花丛边构思诗句,
"怪公喜气轩眉":难怪先生喜上眉梢,眉宇间满是笑意。
"阳春白雪":有人唱起高雅的《阳春白雪》,
# 阳春白雪:形容高雅、不通俗的文艺作品。战国宋玉《对楚王问》:“客有歌于郢中者,其始曰《下里》《巴人》,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;其为《阳阿》,《薤露》,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;其为《阳春》《白雪》,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;引商刻羽,杂以流徵,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。是其曲弥高,其和弥寡。”
"清唱古今稀":这清越的歌声古今罕见。
"曾是金銮旧客":曾记得我是金銮殿的旧臣,
# 金銮旧客:指友人曾任职学士院。《文献通考·学士院》:“学士掌内庭书诏,指挥边事,晓达机谋,天子机事密命在焉,不当豫外司公事,盖防纤微间或漏省中语。故学士院常在金銮殿侧。……前朝因金銮坡以为门名,与翰林院相接,故为学士者称金銮以美之。”《容斋随笔·卷十六·兄弟直四垣》:“绍兴二十九年,予仲兄始入西省,至隆兴二年伯兄继之,乾道三年予又继之,相距九岁。予作谢表云:‘父子相承,四上銮坡之直,弟兄在望,三陪凤阁之游。’”
"记凤凰、":凤凰、
# 记凤凰:“凤凰二句”:天池为禁苑中之池沼,亦称风池或凤凰池。《文献通考·中书省》:“魏晋以来中书监令掌赞诏命,记会时事,典作文书,以其地在枢近,多承宠任,是以人因其位谓之凤凰池焉。”
"独绕天池":曾独自环绕着御花园的池沼。
"挥毫罢":挥笔疾书完毕,
"天颜有喜":皇上龙颜大悦,
# 天颜有喜:杜甫《紫宸殿退朝》:“天颜有喜近臣知。
"催赐尚方彝":急忙下令赏赐宫中的酒器。
# 尚方彝:指皇帝赏赐的鼎。尚方:汉官署名,专制御用器物。一作上方。
"只今江山远":如今却远离京城江山万里,
# 江山远:一作“江远上”、一作“江海上”。
"钧天梦觉":宫廷的美梦已然醒转,
# 钧天梦觉:《史记·卷四十三·赵世家》:“赵简子疾,五日不知人,大夫皆惧。医扁鹊视之,出,董安于问。扁鹊曰:‘血脉治也,而何怪!在昔秦缪公尝如此,七日而寤。寤之日,告公孙支与子舆曰:“我之帝所甚乐。吾所以久者,适有学也。帝告我:‘晋国将大乱,五世不安;其后将霸,未老而死;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。’”公孙支书而藏之,秦谶于是出矣。献公之乱,文公之霸,而襄公败秦师于肴而归纵淫,此子之所闻。今主君之疾与之同,不出三日疾必闲,闲必有言也。’居二日半,简子寤。语大夫曰:‘我之帝所甚乐,与百神游于钧天,广乐九奏万舞,不类三代之乐,其声动人心。有一熊欲来援我,帝命我射之,中熊,熊死。又有一罴来,我又射之,中罴,罴死。帝甚喜,赐我二笥,皆有副。吾见儿在帝侧,帝属我一翟犬,曰:“及而子之壮也,
"清泪如丝":清泪如丝般流淌不止。
"算除非":想来再无他法,
"痛把酒疗花治":除了借酒消愁、以花解忧。
"明日五湖佳兴":明天或许会有泛舟五湖的兴致,
# 五湖:五湖、扁舟:用吴越时期越国大臣范蠡在破吴后与西施泛舟五湖的典故。
"扁舟去、":乘一叶扁舟离去、
"一笑谁知":这其中的乐趣又有谁能知晓。
"溪堂好":溪畔的草堂如此美好,
# 溪堂:溪堂、韩碑:韩愈有《郓州谿堂诗》,诗前有长序,记溪堂修建因由,当时即将此诗此序刻石于郓州。
"且拼一醉":姑且拼却一醉,
"倚杖读韩碑":倚着拐杖品读韩愈的碑文吧。
南宋将领,豪放派代表词人
辛弃疾(1140~1207),南宋词人。原字坦夫,后改字幼安,号稼轩居士,历城(今属山东济南)人。一生力主抗金,曾上奏疏《美芹十论》与《九议》纵论世事,但意见不被采纳。辛弃疾兼擅诗文词,而以词的成就为最高,与苏轼合称“苏辛”,与李清照并称“济南二安”,还与党怀英并称“辛党”。其词题材广阔,善用典故,风格多样,以豪放为主。他的词作热情洋溢、慷慨悲壮、笔力雄厚,与苏轼词风相近。《破阵子·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》《永遇乐·京口北固亭怀古》《水龙吟·登建康赏心亭》《菩萨蛮·书江西造口壁》等均有名。有《稼轩长短句》。今人邓广铭辑有《辛稼轩诗文钞存》。
1. 分段赏析
上片起句“柳外寻春,花边得句,怪公喜气轩眉”,描绘词人在柳林外寻春、花丛边得句时喜气洋洋的神态,“柳”“花”点明春日景象,“喜气轩眉”刻画出人物愉悦的心情。“阳春白雪,清唱古今稀”以“阳春白雪”形容歌声高雅,突出其稀有珍贵。“曾是金銮旧客,记凤凰、独绕天池”回忆往昔身为朝廷旧臣,在宫廷中受宠的经历,“凤凰”“天池”借指宫廷环境,充满荣耀感。“挥毫罢,天颜有喜,催赐尚方彝”写挥毫后获皇帝赏赐,展现昔日的得意风光。下片“只今江山远,钧天梦觉,清泪如丝”笔锋一转,写如今远离朝廷,如从美梦醒来,流下清泪,今昔对比,凸显现实的失意与悲伤。“算除非,痛把酒疗花治”表明只能借酒消愁、赏花解忧,寄托无奈之情。“明日五湖佳兴,扁舟去、一笑谁知”流露归隐江湖的意愿,“五湖”用范蠡归隐典故,“一笑谁知”暗含不被理解的孤独。“溪堂好,且拚一醉,倚杖读韩碑”写在溪堂醉后倚杖读韩愈碑文,借读书排遣心绪,既有洒脱之态,又含壮志未酬的隐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