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鲁客向西笑":虽然寓居东鲁,我的心仍然留在京城,
# 向西笑:即西向笑,对京都长安的向往之意。汉桓谭《新论》:“人闻长安乐.则出门西向而笑。”,鲁客:客于鲁者,李白自指。
"君门若梦中":连梦中都是当日在君主身边的情景。
"霜凋逐臣发":自从放还回来我的头发已白如霜染,
# 逐臣:被贬谪的夫意的臣子。这里李白指自已。
"日忆明光宫":这是因为日日都在思念宫廷。
# 明光宫:汉宫名,在长安,汉武帝所建,一在北宫,与长乐宫相连;一在甘泉官。诗中借指唐代官殿。,忆:忆念,怀念。
"复羡二龙去":令人羡慕的是你们二位前去应举,真如同二条出渊的蛟龙,
# 二龙:比喻赴举之二从弟。《世说新语·赏誉》:“谢子微见许子将兄弟,曰‘平舆之渊有二龙焉。’”若另题可信,疑其为李锃与李镇兄弟,李埏之子。,羡:羡慕。
"才华冠世雄":何况你俩又有冠盖当世的才情。
"平衢骋高足":试场上你们将如奔驰在平坦大道上的骏马,
# 高足:指高等快马,古代驿站设三等马,有高足、中足、下足之别。,平衢:平坦的道路。
"逸翰凌长风":又将像展翅迎风的鲲鹏。
# 逸翰:展翅。
"舞袖拂秋月":酒后禁不住展袖在秋月下起舞,
"歌筵闻早鸿":歌舞尽兴处又从天边传来阵阵的雁鸣。
# 早鸿:初来的大雁。
"送君日千里":今日欢送你们到千里之外去赴试,
"良会何由同":不知何日能在这样的盛会中相逢?
# 良会:美好的聚会。
唐代浪漫主义诗人,“诗仙”
李白(701~762),唐代诗人。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。祖籍陇西成纪(今甘肃静宁西南),出生于西域碎叶城(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),幼时随父迁至四川绵州昌隆县(今四川江油市)。李白与杜甫齐名,并称“李杜”,被后人誉为“诗仙”。其诗风雄奇豪放,想象丰富,语言流转自然,音律和谐多变。善于从民歌、神话中吸取营养和素材,构成其特有的瑰玮绚烂色彩,是屈原以来最具有个性特色和浪漫精神的诗人,达到了盛唐诗歌艺术的巅峰。代表作品有《蜀道难》《行路难》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《静夜思》《早发白帝城》《将进酒》《望庐山瀑布》等。有《李太白集》传世。
1. 主题及内容介绍
这是一首描写送别赴考的五言古诗,通过赞颂家族后辈、追忆京都仕途、借秋景抒情等手法,交织出怀才不遇的苦闷与玩世不恭的悲慨,展现了李白豪迈与沉郁并存的诗风,堪称盛唐文人理想与现实矛盾的真实写照。
2. 写作手法
化用:诗中“复羡二龙去”化用《世说新语·赏誉》中“平舆之渊有二龙”的典故,以东汉名士许劭兄弟的杰出才能类比两位从弟的才华。此典不仅暗含对从弟“冠世雄”的赞誉,更通过历史人物的成功反衬自身政治境遇的困顿。比喻:“平衢骋高足,逸翰凌长风”以双重比喻构建从弟的进取姿态。“高足”原指驿站良马,喻指从弟在科举坦途上疾驰的顺遂;“逸翰”则化用《庄子·逍遥游》中鹏鸟“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”的意象,以展翅凌风的大鹏暗喻其才华超越凡俗借景抒情:“舞袖拂秋月,歌筵闻早鸿”以萧瑟秋景烘托离别氛围。“秋月”的冷寂暗合诗人被逐后的心境,而“早鸿”作为候鸟意象,既暗示从弟赴京的时节,又隐喻人生如寄的漂泊感。更微妙的是,“拂”与“闻”两个动词将主观情感投射于景物:衣袖轻拂秋月,暗含对长安明月的遥想;宴席间忽闻雁鸣,则陡然唤醒离别的现实,形成从虚幻到清醒的情感跌宕。这种以景结情的手法,使抽象愁绪具象化为可触可感的画面。直抒胸臆:“日忆明光宫”以直白语言袒露对长安宫廷的深切眷恋。明光宫作为汉代帝王理政之所,在此代指唐玄宗治下的权力中心,李白以“日忆”强化执念的强度,直指其被赐金放还后仍未熄灭的参政渴望。
3. 分段赏析
“鲁客向西笑,君门若梦中”以“向西笑”暗指对长安的向往,通过“若梦中”的虚幻感,将李白短暂奉诏入京的经历比作一场幻梦,凸显其对京都政治生涯的复杂情感,既有追忆,又含自嘲。表面写客居东鲁的疏离,实则暗藏对长安仕途的执念与失落,为全诗奠定怀才不遇的基调。“霜凋逐臣发,日忆明光宫”“霜凋”以秋霜侵蚀草木的意象,喻指被贬后白发丛生的衰老之态;“日忆”直白道出对长安的日夜追思。生理的衰颓与精神的执着形成强烈对比,既显仕途挫败的悲愤,又透出对政治理想的至死不休。“复羡二龙去,才华冠世雄”引用《世说新语》中“平舆渊有二龙”的典故,将二从弟比作许劭、许虔兄弟,赞其才华如双龙并世。以“复羡”二字引出复杂心绪,既含对家族后辈的骄傲,又暗藏自身失意的酸楚,为后文对比埋下伏笔。“平衢骋高足,逸翰凌长风”以骏马疾驰和大鹏展翅颂从弟科举坦途与凌云壮志,暗含李白对自身“不得骋高足”的遗憾,以他人得意反衬己身落寞。动词“骋”“凌”的强劲动势,凸显盛唐文人昂扬进取的时代精神。“舞袖拂秋月,歌筵闻早鸿”通过“舞袖拂月”的视觉美与“歌筵闻鸿”的听觉寂,将饯别宴饮的欢闹与秋夜孤鸿的凄清并置,形成情感张力。“早鸿”既点明秋季时令,又以候鸟南飞暗喻从弟远行,寄托“鸿鹄高飞”的期许与“孤鸿失群”的忧思。“送君日千里,良会何由同”“日千里”极言离别之速与相隔之远;“何由同”以反问收尾,将重逢的渺茫化为无尽苍凉。表面是送别的珍重祝愿,实则以空间的距离感“千里”呼应开篇的时间虚幻感“若梦中”,终以人生无常的喟叹收束全诗。
# 白才真如此,可以自赠。
宋严羽《严羽集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