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天上白玉京":天上那座白玉砌成的京城啊,
# 天上白玉京:“天上”二句:道教认为天上有白玉京,昆仑山上有五城十二楼。《汉书·郊祀志》:“方士有言,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。”颜师古注引应劭曰:“昆仑玄圃,五城十二楼,仙人之所常居。”天上:道教认为天上有白玉京,昆仑山上有五城十二楼。
"十二楼五城":有十二座楼阁、五座城阙高高耸立。
"仙人抚我顶":仙人曾轻轻抚过我的头顶,
"结发受长生":在我成年时传授我长生的法诀。
# 结发受长生:结发句:指年轻时接受道教长生不老之术。
"误逐世间乐":我错误地追逐世间的享乐,
"颇穷理乱情":也曾深入探究过治乱兴衰的情由。
# 穷理乱情:穷理乱:研究治乱。因避唐高宗李治讳,改“治”为“理”。理乱情:指国家治乱的道理。穷:穷究。
"九十六圣君":九十六位圣明的君主,
# 九十六圣君:指自秦始皇至唐玄宗共九十六代皇帝。
"浮云挂空名":他们的名号最终都像浮云般空留虚名。
"天地赌一掷":天地间仿佛赌徒般孤注一掷,
# 天地赌一掷:天地二句:谓这些帝王像赌博投掷一样,通过战争来争夺天下。赌一掷,孤注一掷,以求一胜。天地:谓这些帝王像赌博投掷一样,通过战争来争夺天下。
"未能忘战争":我却始终无法忘记战争的残酷。
"试涉霸王略":我试着研习争霸的谋略,
# 霸王略:称霸成王的策略。,涉:接触。
"将期轩冕荣":原以为能借此获得高官厚禄。
# 轩冕:大夫以上官员的车服。此指高官显宦。,期:期望。
"时命乃大谬":可时机与命运实在错得离谱,
# 时命乃大谬:“时命”句:谓自己命运不好。时命:谓自己命运不好。
"弃之海上行":我只能放弃这些,漂泊到海上。
"学剑翻自哂":学剑术反被旁人嘲笑,
# 学剑翻自哂:“学剑”四句: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:“项籍(项籍字羽)少时,学书不成,去学剑,又不成。项梁怒之。籍曰:‘书,足以记名姓而已。剑,一人敌,不足学,学万人敌。’”于是项梁又教项藉兵法。自哂,自我微笑。此为李白感叹自己学武不成,转而以诗文扬名四海。
"为文竟何成":写文章又哪有什么真正的成就?
"剑非万人敌":剑术终究不是能敌万人的本领,
"文窃四海声":文章却意外换来了四海的名声。
# 窃:窃取,自谦之词。
"儿戏不足道":这些经历不过是儿戏罢了,
"五噫出西京":不值一提,我曾写下《五噫歌》离开长安。
# 五噫出西京:“五噫”句:《后汉书·梁鸿传》:“因东出关,过京师,作《五噫》之歌曰:‘陟彼北芒兮,噫!顾瞻帝京兮,噫!宫阙崔嵬兮,噫!民之劬劳兮,噫!辽辽未央兮,噫!’肃宗闻而非之,求鸿不得。乃异姓运期。名燿,字侯光,与妻子居齐鲁之间。”此处喻指自己离京而隐居。西京,即长安。噫(yī)此处喻指自己离京而隐居。
"临当欲去时":临走时情绪激昂,
"慷慨泪沾缨":泪水打湿了冠带。
"叹君倜傥才":感叹你卓越的才华,
# 倜傥才:卓异的才能。倜傥,卓越豪迈。
"标举冠群英":出众得远超所有英才。
# 标举:高超。
"开筵引祖帐":摆下丰盛的宴席,设起饯行的帷帐,
# 祖帐:饯别时所设的帐幕。
"慰此远徂征":安慰我这次远途的奔波。
"鞍马若浮云":鞍马排列如浮云般密集,
"送余骠骑亭":送我到骠骑亭前。
# 骠骑亭:地址不详。王琦谓玩诗意当在长安。
"歌钟不尽意":歌声钟声里满是离情,
"白日落昆明":无奈白日已渐渐沉向昆明池。
# 昆明:池名,故址在今陕西西安市西南丰水和潏水之间。汉武帝元狩三年(前120)为准备和昆明国作战训练水军以及为解决长安水源不足而开凿。
"十月到幽州":十月我抵达幽州,
# 幽州:在今北京市及河北北部。天宝元年(742)改为范阳郡,乾元元年(758)复改幽州。李白于天宝十载(751)北上,天宝十一载(752)十月抵达范阳郡治所(今北京市)。时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。
"戈鋋若罗星":兵器密布如夜空的星子。
# 戈鋋若罗星:兵器密布如夜空的星子。泛指兵器。鋋,短矛。罗星:形容兵器之多,如群星罗列。此以兵器之多说明军队严阵备战,预示安禄山即将叛乱。
"君王弃北海":君王却放弃北海的疆土,
# 君王弃北海:“君王”二句:谓唐玄宗将北方大片土地交给安禄山。天宝元年(742),玄宗任安禄山为平卢节度使。天宝三载(744),代裴宽为范阳节度使,仍领平卢军。经略威武、清夷等十一军,及榆关守捉、安东都护府兵三十万余,皆归其所统。幽、蓟、妫、檀、易、恒、定、莫、沧、营、平十一州之地皆归其所治。天宝十载(751),又兼河东节度使。北海,指北方之地。
"扫地借长鲸":像扫灰尘般将国土拱手让给叛军。
# 长鲸:喻指安禄山。,借:借给。,扫地:谓一干二净,全部。
"呼吸走百川":叛军的行动快如呼吸,
# 呼吸走百川:“呼吸”二句:形容安禄山气焰嚣张,如长鲸呼吸可使百川奔腾,燕然山倒塌。走,移动。
"燕然可摧倾":连燕然山都能被他们轻易摧毁。
# 燕然:山名,即今杭爱山,在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。
"心知不得语":我心知肚明却不能直言,
"却欲栖蓬瀛":只能暗自想退隐到蓬莱瀛洲。
# 蓬瀛:即蓬莱、瀛洲,传说大海中的仙山。借指隐居之地。
"弯弧惧天狼":拉弓时害怕那象征侵略的天狼星,
# 天狼:星名。《史记·天官书》:“其东有大星曰狼。”张守节正义:“狼为野将,主侵略。”此处喻指安禄山。,弧:木弓。
"挟矢不敢张":持箭的手竟不敢张开。
"揽涕黄金台":我流着泪登上黄金台,
# 黄金台:相传为战国时燕昭王所筑,因曾置千金延请天下之士,故名。今北京和徐水、满城、定县等地皆有黄金台,多系后世慕名附会。
"呼天哭昭王":哭喊着怀念当年招贤的燕昭王。
"无人贵骏骨":如今无人看重千里马的骨相,
# 骏骨:千里马之骨。《战国策·燕策一》载,燕昭王招贤,郭隗对燕昭王说:“臣闻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,三年不能得。涓人言于君曰:‘请求之。’君遣之。三月得千里马,马已死,买其首五百金,反以报君。君大怒曰:‘所求者生马,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?’涓人对曰:‘死马且买之五百金,况生马乎?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,马今至矣。’于是不能期年,千里之马至者三。今王诚欲致士,先从隗始。隗且见事,况贤于隗者乎?岂远千里哉!”
"騄耳空腾骧":像騄耳这样的良马也只能徒劳奔驰。
# 騄耳空腾骧:“騄駬”句:比喻贤人无法施展才能。騄駬,骏马名,周穆王“八骏”之一。腾骧,奔跃。
"乐毅倘再生":就算乐毅再生,
# 乐毅倘再生:“乐毅”二句:《史记·乐毅列传》载:乐毅至燕,为燕昭王重用,攻下齐国七十余城,立下大功。但昭王死后,齐国用离间计使燕惠王疑忌乐毅,燕惠王就派骑劫代乐毅为将,乐毅被迫奔赵。乐毅:战国名将。
"于今亦奔亡":如今怕也得仓皇逃亡。
"蹉跎不得意":光阴虚度不得志,
"驱马还贵乡":我只能驱马返回故乡。
# 贵乡:唐县名,在今河北大名县东北。
"逢君听弦歌":恰好遇到你听琴奏乐,
# 弦歌:用孔子弟子子游弦歌而治武城之典,喻指韦良宰当时为贵乡县令。
"肃穆坐华堂":端坐在华美的厅堂里。
"百里独太古":方圆百里仍保留着远古的宁静,
# 百里独太古:“百里”二句:赞颂贵乡县在韦良宰治理下民风淳朴,社会安定,像远古伏羲氏时代一样。百里,指一县所辖之地。《三国志·蜀志·庞统传》:“统以从事守耒阳令,在县不治免官。吴将鲁肃遗先主书曰:‘庞士元非百里才也。’”后因以百里才指治理一县的人才。太古,远古。
"陶然卧羲皇":我们悠闲得如同伏羲时代的先民。
# 羲皇:指伏羲氏。古人认为伏羲氏时代的人无忧无虑,生活安逸。,陶然:和乐安闲貌。
"征乐昌乐馆":到昌乐馆征集乐曲,
# 馆:客舍。,昌乐:县名,在今河南省南乐县。,征乐:招人奏乐。
"开筵列壶觞":摆开酒宴排列起杯盏。
"贤豪间青娥":贤士豪杰与佳人相间而坐,
# 贤豪:贤能勇壮之士。
"对烛俨成行":面对烛火整齐成排。
# 俨:整齐貌。
"醉舞纷绮席":醉舞在华丽的地毯上,
"清歌绕飞梁":清越的歌声绕着飞檐的梁柱回荡。
# 清歌绕飞梁:“清歌”句:比喻歌舞音乐美妙。《列子·汤问》:“昔韩娥东之齐,匮粮,过雍门,鬻歌假食。既去,而余音绕梁,三日不绝。”
"欢娱未终朝":欢乐还未到清晨,
# 未终朝:不到一个早晨,极言时间之短。
"秩满归咸阳":我的任期已满要回咸阳。
# 秩满:指韦良宰为贵乡县令的任期已满,回长安等候调遣。
"祖道拥万人":道别时万人相送,
# 祖道:设宴送行。
"供帐遥相望":帐篷相连望不到边际。
# 供帐:饯行时所设之帐幕。
"一别隔千里":一分别便是千里之遥,
"荣枯异炎凉":境遇的好坏如寒暑般交替。
# 荣枯异炎凉:“荣枯”句:谓季节变换,草木开花衰萎,暑寒更迭,相别多年。荣枯,草木的繁茂和衰萎。炎凉,暑寒。
"炎凉几度改":寒暑几度变换,
"九土中横溃":九州大地终究动荡崩溃。
# 九土中横溃:“九土”句:指安禄山叛乱。九土,九州之土,指全国。横溃,河道决口,喻指天下大乱。
"汉甲连胡兵":唐军与胡兵混战,
# 汉甲连胡兵:“汉甲”句:指唐军与叛军接战。汉甲,指唐军。连,接触。
"沙尘暗云海":沙尘遮蔽了整片云海。
"草木摇杀气":草木间弥漫着肃杀之气,
"星辰无光彩":星辰都失去了光彩。
"白骨成丘山":白骨堆积成山丘,
"苍生竟何罪":百姓究竟犯了什么罪?
"函关壮帝居":函谷关本应坚固守护帝京,
# 函关壮帝居:“函关”句:谓函谷关形势险要,使长安显得雄壮。函关,即函谷关。古关在今河南灵宝东北,战国时秦置。因关在谷中,深险如函而名。其东自崤山,西至潼津,通名函谷,号称天险。乃古时由东方入秦的重要关口。汉武帝元鼎三年(前114),徙关至今河南新安县东,离故关三百里,称新函谷关。
"国命悬哥舒":国家的命运却悬在哥舒翰手中。
# 哥舒:指哥舒翰。《旧唐书·哥舒翰传》:“及安禄山反,上以封常清、高仙芝丧败,召翰入,拜为皇太子先锋兵马元帅。……据贼于潼关。”
"长戟三十万":三十万长戟的军队,
# 长戟三十万:“长戟”二句:指哥舒翰投降安禄山之事。《旧唐书·哥舒翰传》:“引师出关,……军既败,翰与数百骑驰而西归,未火拔归仁执降于贼。”长戟,古代兵器,此指唐军士卒。凶渠,罪魁祸首,指安禄山。
"开门纳凶渠":竟打开城门放进凶恶的贼寇。
"公卿如犬羊":公卿们像猪羊般任人驱使,
# 如犬羊:似犬羊一般为叛军所驱赶宰杀。
"忠谠醢与菹":忠诚之士被剁成肉酱。
# 忠谠醢与菹:“忠谠”句:谓忠诚敢言之士惨遭杀害。醢与菹,即菹醢,肉酱。此处用作动词,即被杀戮。
"二圣出游豫":两位皇帝外出巡游,
# 二圣出游豫:“二圣”句:指唐玄宗与唐肃宗逃亡在外。游豫,游乐,逃亡的讳辞。
"两京遂丘墟":长安洛阳终成废墟。
# 两京:指长安与洛阳。
"帝子许专征":永王受命独当一面,
# 许专征:指皇帝给予自专征伐的权力。,帝子:指永王李璘,唐玄宗之子。
"秉旄控强楚":手持旌旗镇守强楚之地。
# 强楚:指强盛富庶的南方。时唐玄宗以李璘为四道节度使,镇江陵(古楚都所在之地)。,秉旄:持旄节。指掌握军队。旄,古时旗杆上用旄牛尾做的装饰,象征军权。《书·牧誓》:“右秉白旄以麾。”
"节制非桓文":他的指挥才能不如齐桓晋文,
# 节制非桓文:“节制”二句:谓统帅无方,徒有强壮之兵。《荀子·议兵》:“秦之锐士,不可以当桓、文之节制。”此处反用其意,谓永王不能像春秋时齐桓公、晋文公那样指挥、控制军队。
"军师拥熊虎":麾下却有如熊虎的精锐。
# 熊虎:喻勇猛的士兵。《书·牧誓》:“尚桓桓,如虎如貔,如熊如罴。”,军师:部队。
"人心失去就":人心失去依靠,
"贼势腾风雨":贼势如狂风暴雨般迅猛。
"惟君固房陵":只有你坚守房陵,
# 房陵:郡名,即房州。天宝元年(742)改为房陵郡,乾元元年(758)复为房州。郡治在今湖北省房县。,固:坚守。
"诚节冠终古":忠诚的节操堪称古今第一。
# 诚节冠终古:“诚节”句:谓韦良宰忠诚的节操超过古人,坚守岗位,不为永王所迫。诚节,忠诚的节操。
"仆卧香炉顶":我那时住在香炉峰顶,
# 香炉顶:香炉峰,庐山北部的著名山峰。因水气郁结峰顶,云雾弥漫如香烟缭绕,故名。
"餐霞漱瑶泉":吸霞饮露修炼身心。
"门开九江转":门前正对着九江流转,
# 九江:此处指长江。古代传说,长江流至浔阳分为九道,故浔阳亦名九江。
"枕下五湖连":床榻下仿佛连接着五湖。
# 五湖:此处泛指庐山一带的湖泊。其时李白隐居庐山屏风叠,故云。
"半夜水军来":半夜水军突然来袭,
"浔阳满旌旃":浔阳城内遍插旌旗。
# 满旌旃:形容军中旌旗之多。旌旃,指军旗。
"空名适自误":空有虚名反而害了自己,
"迫胁上楼船":被迫登上叛军的楼船。
"徒赐五百金":他们只赏赐我五百金,
"弃之若浮烟":我却视之如浮烟般抛却。
"辞官不受赏":我推辞官职不领赏赐,
"翻谪夜郎天":却反被贬往夜郎。
# 翻谪:反而被贬谪流放。
"夜郎万里道":夜郎的万里长路啊,
"西上令人老":向西行去催人衰老。
"扫荡六合清":天下虽已被平定,
# 六合:古人以天地、四方为六合。
"仍为负霜草":我却如带霜的衰草般困顿。
"日月无偏照":日月没有偏向地照耀,
"何由诉苍昊":我又能向谁诉说冤屈。
"良牧称神明":好地方官被称作神明,
# 良牧:贤明的地方长官。此指韦良宰。
"深仁恤交道":仁爱深厚体谅朋友。
# 恤交道:顾念好友。
"一忝青云客":我有幸成为受重视的宾客,
# 一忝青云客:辱,有愧于,谦词。辱为青云之客,乃李白为韦太守贵宾的客套话。
"三登黄鹤楼":三次登上黄鹤楼。
# 黄鹤楼:故址在今湖北省武汉市蛇山黄河矶上。相传始建于三国吴黄武二年(223),历代屡毁屡建。传说费祎登仙,每乘黄河于此憩驾,故号为黄鹤楼。
"顾惭祢处士":羞愧自己不如祢衡,
# 祢处士:东汉末名士祢衡。
"虚对鹦鹉洲":空对那鹦鹉洲感慨。
"樊山霸气尽":樊山的霸气早已消散,
# 樊山:在今湖北省鄂城县北,三国时孙权曾在此建立霸业。樊,原作“焚”,注云:“一作樊”。
"寥落天地秋":天地间只剩萧瑟的秋意。
"江带峨眉雪":长江带着峨眉山的雪,
"川横三峡流":大河横贯三峡奔涌。
# 川横:一作“横穿”。
"万舸此中来":万艘船从这里出发,
# 舸:大船。
"连帆过扬州":连帆驶过扬州城。
"送此万里目":登高极目,万里悠悠,
"旷然散我愁":心中的愁绪终于消散。
"纱窗倚天开":纱窗靠着天敞开,
"水树绿如发":水边的树绿得如发丝般浓密。
"窥日畏衔山":怕太阳被山衔去,
"促酒喜得月":赶紧举杯,高兴地等来明月。
"吴娃与越艳":吴地的美女越地的佳丽,
# 吴娃与越艳:“吴娃”二句:吴娃、越艳,指吴越美女。
"窈窕夸铅红":苗条地炫耀着脂粉妆容。
# 铅红:铅粉和胭脂。,窈窕:娇美的样子。
"呼来上云梯":唤她们上高楼梯,
"含笑出帘栊":笑着从帘幕中走出。
# 帘栊:本指竹帘和窗棂,此处为偏义复词,指帘子。
"对客小垂手":对着客人轻轻起舞,
# 小垂手:古代舞蹈中的一种姿式,有大垂手、小垂手之称。《乐府诗集》卷七六引《乐府解题》曰:“《大垂手》《小垂手》,皆言舞而垂其手也。”
"罗衣舞春风":罗衣在春风中飘动。
"宾跪请休息":客人跪请休息,
"主人情未极":主人的兴致却还未尽。
"览君荆山作":读了你在荆山作的诗,
# 览君荆山作:“览君”二句:谓江淹、鲍照如看到韦太守荆山之作,亦必能为之动情于色。荆山,在今湖北武当山东南、汉水西岸,漳水发源于此。江、鲍,指六朝诗人江淹和鲍照。
"江鲍堪动色":连江淹鲍照也会为之动容。
# 动色:情动见于脸色。,堪:能。
"清水出芙蓉":你的文字如清水芙蓉,
# 清水出芙蓉:“清水”二句:钟嵘《诗品》:“谢诗如芙蓉出水。”此处用以赞美韦良宰的作品清新自然,不假雕饰。
"天然去雕饰":自然没有雕琢的痕迹。
# 雕饰:雕琢修饰。
"逸兴横素襟":超逸的兴致填满胸怀,
# 逸兴横素襟:“逸兴”句:谓韦良宰平素胸襟豁达,具有超逸豪放的意兴。横,充满。素襟,平素的怀抱。
"无时不招寻":时刻都在寻访雅趣。
"朱门拥虎士":朱红的大门有猛士簇拥,
# 朱门拥虎士:“朱门”二句:形容郡守衙门的威势。虎士,勇猛的卫士。
"列戟何森森":排列的戟戈森严林立。
# 森森:威严威武。,列戟:列戟,古代显贵之家门前列戟,木质无刃古兵器名。按唐代制度,州府以上衙门前列戟。《新唐书·百官志》卫尉寺武器署:“凡戟,……三品及上都督、中都督、上都护、上州之门十二,下都护、中州、下州之门各十。”
"剪凿竹石开":开凿竹石开辟路径,
# 剪凿竹石开:“剪凿”二句:写水阁景色优美,剪竹凿石,清流萦绕。
"萦流涨清深":水流回旋变得清澈幽深。
# 萦流:萦回的流水。
"登台坐水阁":登上水阁凭栏而坐,
"吐论多英音":谈论的内容多有精妙之语。
# 英音:独到的见解。
"片辞贵白璧":一句话贵重如白璧,
# 片辞贵白璧:“片辞”二句:谓韦良宰重义尚信,片言只语比白璧、黄金还要贵重。片辞,一两句话。
"一诺轻黄金":一个承诺比黄金更轻。
# 诺:诺,允诺。《史记·季布列传》载,汉初季布最守信用,答应别人的事一定办到。楚人谚曰:“得黄金百斤,不如得季布一诺。”
"谓我不愧君":你说我对得起你,
"青鸟明丹心":青鸟会传递我赤诚的心。
# 青鸟明丹心:“青鸟”二句:魏阮籍《咏怀诗》:“谁言不可见,青鸟明我心。”此处即用其意。青鸟,传说是西王母的使者。
"五色云间鹊":五色云间的喜鹊,
# 五色云间鹊:“五色”四句:唐张鷟《朝野佥载》卷四:“唐贞观末,南康黎景逸居于空青山,常有鹊巢其侧,每饭食以喂之。后邻近失布者诬景逸盗之,系南康狱,月余劾不承。欲讯之,其鹊止以狱楼,向景逸欢喜,似传语之状。其日传有赦,官司诘其来,云路逢玄衣素衿人所说。三日而赦至。景逸还山,乃知玄衣素衿者,鹊之所传也。”四句即用此事。云间鹊,高飞入云的喜鹊。
"飞鸣天上来":从天上飞来鸣叫。
"传闻赦书至":听说赦书已到,
"却放夜郎回":终于能从夜郎放还。
"暖气变寒谷":暖气驱散了寒谷的冷意,
# 暖气变寒谷:“暖气”二句:以寒谷变暖、死灰复燃喻己流放遇赦。寒谷,《艺文类聚》卷九引刘向《别录》:“邹衍在燕,燕有谷,地美而寒,不生五谷。邹子居之,吹律而温气至,而谷生。”其地在今北京市密云区西南。
"炎烟生死灰":烟火让死灰重新复燃。
# 生死灰:谓死灰复燃。
"君登凤池去":你升任凤池(中书省)要职,
# 凤池:即凤凰池,指中书省。《通典·职官志三》:“魏晋以来,中书监令掌赞诏命,记会时事,典作文书,以其地在枢近,多成宠任,是以人固其位,谓之凤凰池焉。”此处泛指朝廷要职。
"忽弃贾生才":却突然抛弃了我这贾谊般的才华。
# 贾生:即汉代文人贾谊。此处为诗人自比。,忽:宋本作“勿”。
"桀犬尚吠尧":桀的狗还会咬尧,
# 桀犬:此处以桀犬喻叛将余兵,以尧喻唐朝皇帝。按其时安禄山已死,其部史思明、史朝义仍在作乱。桀,夏朝末代君主。
"匈奴笑千秋":匈奴至今仍嘲笑我的遭遇。
# 匈奴笑千秋:“匈奴”句:喻指当时宰相苗晋卿、王玙等皆庸碌无能之辈。《汉书·车千秋传》:“千秋无他材能学术,又无伐阅功劳,特以一言悟主,旬月取宰相封侯,世未尝有也。后汉使者至匈奴,单于问曰:‘闻汉新拜丞相,何用得之?’使者曰:‘以上书言事故。’单于曰:‘苟如是,汉置丞相非用贤也,妄用一男子上书记得之矣。’”
"中夜四五叹":半夜里多次叹息,
"常为大国忧":常为国家的前途担忧。
"旌旆夹两山":旌旗夹在两山之间,
# 旌旆夹两山:“旌旆”二句:谓黄河西岸战争仍未平息。两山,指黄河两岸的太华、首阳二山。
"黄河当中流":黄河在中间滚滚流淌。
"连鸡不得进":连鸡都互相牵制无法前进,
# 连鸡:缚在一起的鸡,喻各地节度使互相牵制,不能很好地配合作战。《战国策·秦策一》:“诸侯不可一,尤连鸡之不能俱止于栖亦明矣。”
"饮马空夷犹":饮马也只能犹豫徘徊。
# 夷犹:犹豫不进。
"安得羿善射":如何能得到后羿那样神射手,
# 羿:又称后羿,传说中夏代东夷族领袖,原为有穷氏部落首领,以善射闻名。
"一箭落旄头":一箭就能射落敌人的旄头。
# 旄头:又作“髦头”,星宿名,二十八宿之一,即昴宿。《史记·天官书》:“昴曰旄头,胡星也。”古人旄头星特别亮时,预示有胡兵入侵。此处指安史叛军。
唐代浪漫主义诗人,“诗仙”
李白(701~762),唐代诗人。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。祖籍陇西成纪(今甘肃静宁西南),出生于西域碎叶城(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),幼时随父迁至四川绵州昌隆县(今四川江油市)。李白与杜甫齐名,并称“李杜”,被后人誉为“诗仙”。其诗风雄奇豪放,想象丰富,语言流转自然,音律和谐多变。善于从民歌、神话中吸取营养和素材,构成其特有的瑰玮绚烂色彩,是屈原以来最具有个性特色和浪漫精神的诗人,达到了盛唐诗歌艺术的巅峰。代表作品有《蜀道难》《行路难》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《静夜思》《早发白帝城》《将进酒》《望庐山瀑布》等。有《李太白集》传世。
1. 主题及内容介绍
这是一首古体诗,也是一首赠别兼述怀诗。介绍了诗人李白自身坎坷的人生经历,描绘了安史之乱时期动荡的社会图景,体现了他怀才不遇的愤懑、对政治清明的渴望,营造出一种豪放又略带悲凉的氛围,表达了对友人韦良宰的情谊以及对自身遭遇的感慨。
2. 写作手法
比喻:“君王弃北海,扫地借长鲸。呼吸走百川,燕然可摧倾”中,以“长鲸”吞噬海洋的凶暴,比喻安禄山掌控北方后的肆虐,其“呼吸”间可令山河崩塌,凸显叛军势不可挡的破坏力。叛乱平定后,“扫荡六合清,仍为负霜草”,以霜后凋零的小草自比,强调虽天下太平,自己仍因牵连流放而饱受摧残,表达冤屈难伸的悲愤。
3. 分段赏析
“天上白玉京,十二楼五城”用“白玉京”“十二楼五城”勾勒出仙境模样,数字“十二”让天庭的恢弘更具体,藏着诗人对跳出尘世的向往;比喻的手法让仙境不再缥缈,也定下了全诗空灵的调子。“仙人抚我顶,结发受长生”里,“抚顶”这个动作让仙人有了温情,是拟人化的写法;“结发受长生”则像个象征,暗暗指向修道的初心,能看出诗人早年对永恒理想的追求。“误逐世间乐,颇穷理乱情”中,“误逐”直白说出了追悔,“穷理乱情”四个字就道尽了对世俗纷扰的看透;和前面的仙境一比,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一下子就显出来了,语言简洁却满是情感张力。“九十六圣君,浮云挂空名”拿“浮云”比作历代帝王的虚名,讽刺王朝更替像云烟一样易散;“九十六”这个夸张的数字,更添了几分历史的虚无感,批判里带着苍凉。“天地赌一掷,未能忘战争”把天地间的宏大命运比作赌局,凸显了战争的荒诞;“未能忘”三个字,沉痛地道出人性里好战的顽固,语言特别有冲击力。“试涉霸王略,将期轩冕荣”展现出建功立业的抱负,“轩冕荣”指代仕途上的荣耀,用借代的手法藏起了对功名的渴望,豪迈里带着些期待。“时命乃大谬,弃之海上行”直言命运太不公,“弃之”透着决绝;倒装的说法更强调了愤懑,也为后面的流放埋下了伏笔。“学剑翻自哂,为文竟何成”自嘲学剑、写文章都没成器,“翻自哂”里藏着对才华浪费的苦笑;反问的语气让无奈更重,情感一层叠着一层。“剑非万人敌,文窃四海声”对比着说自己武略不够、文名却虚浮,“窃”字看着是贬低,实则反衬出诗名太盛,话里带点诙谐,又透着苍凉。“儿戏不足道,五噫出西京”用了东汉梁鸿写《五噫歌》批判时政的典故,暗指自己壮志难酬;拿“儿戏”骂朝政昏聩,典故让批判更有力量。“临当欲去时,慷慨泪沾缨”特写泪水打湿帽缨的细节,把悲愤变得具体可感;慷慨赴别的样子,让人看到他刚烈里藏着的柔情。接着就转到赞美友人韦良宰了,说他才华出众、远超众人,又写他摆宴送别、安慰要远行的自己,字里行间都是感激和情谊。“鞍马若浮云,送余骠骑亭”用“浮云”形容送行人马之多,写出送别场面的盛大;“歌钟不尽意”说离别之情难以表达,“白日落昆明”用落日的景象烘托出离别的惆怅。“十月到幽州,戈鋋若罗星”用比喻写出幽州兵器遍地、军备森严的样子,“弃北海”“借长鲸”暗指朝廷丢了边疆,安禄山等叛乱势力趁机壮大,藏着对时局的担忧。“呼吸走百川,燕然可摧倾”说叛乱势力气焰嚣张,能颠覆山河,诗人心里清楚危机却不敢说,只能想躲进仙境,这种压抑和向往的对比,满是无奈。“弯弧惧天狼,挟矢不敢张。揽涕黄金台,呼天哭昭王”用“天狼”比作叛乱势力,说自己想反抗却不敢,只能在黄金台哭念燕昭王,借典故说出怀才不遇的悲苦,情绪特别沉痛。“无人贵骏骨,騄耳空腾骧。乐毅倘再生,于今亦奔亡”把自己比作不被重视的贤才,说就算乐毅这样的能人活过来,如今也得逃亡,更添了愤懑,语气沉甸甸的。“蹉跎不得意,驱马还贵乡。逢君听弦歌,肃穆坐华堂”写自己失意漂泊,回到贵乡后和韦良宰重逢,听他弹琴、坐在华美的厅堂里,暗暗赞他治理有方。“百里独太古,陶然卧羲皇。征乐昌乐馆,开筵列壶觞。贤豪间青娥,对烛俨成行。醉舞纷绮席,清歌绕飞梁”描绘出韦良宰治理的地方像远古一样安宁,宴饮时贤才和歌女同欢,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,既写出了当地的太平,也透着暂时的欢喜。“欢娱未终朝,秩满归咸阳。祖道拥万人,供帐遥相望。一别隔千里,荣枯异炎凉”说韦良宰任满回京城时,万人送行,后来两人相隔千里,境遇、人情都变了,“荣枯异炎凉”道尽了世事和人情的无常。“炎凉几度改,九土中横溃。汉甲连胡兵,沙尘暗云海。草木摇杀气,星辰无光彩。白骨成丘山,苍生竟何罪”写安史之乱后天下大乱,兵戈四起、天昏地暗,白骨堆成山,反问“苍生竟何罪”,满是对百姓的同情和对战争的痛恨。“帝子许专征,秉旄控强楚。节制非桓文,军师拥熊虎。人心失去就,贼势腾风雨。惟君固房陵,诚节冠终古”对比之下,特别赞韦良宰在房陵坚守忠诚,气节古今少有,反衬出他的可贵。“仆卧香炉顶,餐霞漱瑶泉。门开九江转,枕下五湖连。半夜水军来,浔阳满旌旃。空名适自误,迫胁上楼船”写自己曾隐居山林,却被永王的水军胁迫入伙,“空名自误”里藏着自责和无奈,隐居的自在和被胁迫的被动对比鲜明。“徒赐五百金,弃之若浮烟。辞官不受赏,翻谪夜郎天”说自己拒绝了永王的赏赐,却反被贬去夜郎,“弃之若浮烟”看出他不屑钱财,“翻谪”二字透着遭遇的不公,满是冤屈和愤懑。“夜郎万里道,西上令人老。扫荡六合清,仍为负霜草。日月无偏照,何由诉苍昊”写去夜郎的路太远,就算天下太平了自己仍像遭霜的草一样受屈,反问“何由诉苍昊”,说出了无处申冤的委屈和对公平的渴望。“良牧称神明,深仁恤交道。一忝青云客,三登黄鹤楼。顾惭祢处士,虚对鹦鹉洲”赞韦良宰仁厚,说自己有幸三次登黄鹤楼,却自愧不如祢衡,对着鹦鹉洲也觉空落落的,既有对友人的感激,也带着自谦。“樊山霸气尽,寥落天地秋。江带峨眉雪,川横三峡流。万舸此中来,连帆过扬州。送此万里目,旷然散我愁”写樊山没了往日霸气,天地一片秋凉,长江带着峨眉的雪、三峡的水流淌,无数船从这里驶过扬州,登高望远后,愁绪也渐渐散了,景和情融在一起,壮阔里透着疏朗。“纱窗倚天开,水树绿如发。窥日畏衔山,促酒喜得月。吴娃与越艳,窈窕夸铅红。呼来上云梯,含笑出帘栊。对客小垂手,罗衣舞春风”细致地写宴饮的场景:纱窗对着天空开着,水边的树绿得像头发;怕太阳落山,又为能赏月喝酒而高兴;吴地、越地的美女容貌娇俏,被叫来走上台阶,笑着从帘后出来,对着客人轻轻垂手,罗衣在春风里飘动起舞,语言清丽,满是相聚的欢畅。“宾跪请休息,主人情未极。览君荆山作,江鲍堪动色。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说宴席还没散,诗人就赞韦良宰的文章像清水里的芙蓉,自然清新不造作,连江淹、鲍照见了也会动容,既夸他文才,也显露出两人相知很深。“逸兴横素襟,无时不招寻。朱门拥虎士,列戟何森森。剪凿竹石开,萦流涨清深。登台坐水阁,吐论多英音”写两人常相聚,韦良宰的府第有武士护卫,威严庄重,园林里竹石错落、流水清澈,在台上水阁里高谈阔论,满是英气,透着深厚的情谊和高雅的情趣。“片辞贵白璧,一诺轻黄金。谓我不愧君,青鸟明丹心”拿白玉、黄金作比,赞韦良宰言辞珍贵、承诺比黄金还重;说自己对友人一片赤诚,像青鸟传信一样明白,情感真挚。“五色云间鹊,飞鸣天上来。传闻赦书至,却放夜郎回。暖气变寒谷,炎烟生死灰”写喜鹊从云间飞来鸣叫,传来赦免的消息,自己能离开夜郎了,用“暖气化寒谷”“烟火燃死灰”的夸张说法,写出从绝望到重生的喜悦。“君登凤池去,忽弃贾生才。桀犬尚吠尧,匈奴笑千秋。中夜四五叹,常为大国忧”说韦良宰入朝为官,自己却像贾谊一样有才难施;“桀犬吠尧”暗指小人当道,“匈奴笑千秋”说外患未除,半夜里常常叹气,满是对国家的忧虑。“旌旆夹两山,黄河当中流。连鸡不得进,饮马空夷犹。安得羿善射,一箭落旄头”写旌旗夹在两山之间,黄河在中间流淌,军队像绑在一起的鸡一样难以前进,只能在河边徘徊;盼着有像后羿一样善射的人,一箭射落象征叛乱的旄头,满是平定战乱、报效国家的渴望,情感激昂,余味悠长。
4. 作品点评
在李白的诗作中,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二句流传最广。这两句原是诗人对韦太守文章“天然清新”之美的由衷赞赏——既是对友人的真诚称许,更是诗人自身艺术追求的宣言。它集中体现了李白对诗歌本质的深刻体悟:推崇不加矫饰的天然之美,反对刻意的雕章琢句。值得注意的是,这两句诗最终成为了李白诗歌美学的最佳注脚——其创作实践与理论主张高度统一,后世亦常以之概括其清新自然的创作风格。
# 此篇历叙交游始末,而白生平踪迹亦略见于此。十月初到幽州一段,盖自被故后,北游燕赵,观听形势,知禄山之必叛;尾大不掉之害,欲言不能,述之犹觉痛切。至于潼关失守,江陵煽乱,与白之为璘所胁,受累远谪,无不明如指掌。结尾一段,虑朝堂之无人,忧将帅之不一,而贼之不得速平,与前遥相呼应。通篇以交情、事势互为经纬,汪洋灏瀚,如百川之灌河,如长江之赴海,卓乎大篇,可与《北征》并峙。
清清高宗敕编《唐宋诗醇》
# 陈、张《感遇》出于阮公《咏怀》,供奉《古风》本于太冲《咏史》。《经乱离后赠江夏韦太守》计八百三十字,太白生平略具,纵横恣肆,激宕淋漓,真少陵《北征》劲敌。后人舍此而举昌黎《南山》,失其伦矣。
清管世铭《读雪山房唐诗序例》
# 太白《经乱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》诗,书体也;少陵《北征》诗,记体也;昌黎《南山》诗,赋体也。三长篇鼎峙一代,俯笼万有,正不必以优劣论。
清陈仅《竹林答问》
# 文气如山(“儿戏”二句下)。严云:豪雅(“歌钟”二句下)。悲壮淋漓,使人感慨不止(“草木”四句下)。严云:清境豪情,写得尽兴(“纱窗”四句下)。严云:忽成《子夜》声(“对客”二句下)。严沧浪曰:长篇转韵,情愤而畅。
近藤元粹《李太白诗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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