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ì

自

jīng

京

fù

赴

fèng

奉

xiān

先

xiàn

县

yǒng

咏

huái

怀

wǔ

五

bǎi

百

zì

字

唐代现实主义诗人，“诗圣”

杜甫（712～770），唐代诗人。字子美，祖籍襄阳（今湖北襄阳），生于巩县（今河南巩义）。因居长安时期，曾一度住在城南少陵附近，自号少陵野老；肃宗至德间，曾任左拾遗；在成都时被荐为节度参谋、检校工部员外郎。世称杜少陵、杜拾遗、杜工部。一生坎坷，仕途不顺，经历安史之乱，见证了唐朝由盛转衰。杜甫与李白并称为“李杜”（“大李杜”），被后人誉为“诗圣”，是中国古典诗歌成就的集大成者，其诗被称为“诗史”。杜甫的诗作包含了大量的时事政治诗，或陈述政见，或揭发统治者的荒淫残暴，或寓言讽兴，或对穷苦人民表示同情关怀。他善于运用各种诗歌形式，尤长于律诗，风格多样，以沉郁为主；语言精练，具有高度的表达能力。杜甫继承和发展了《诗经》以来注重反映社会现实的文学传统，成为中国古代诗歌艺术发展的又一高峰。代表作品有《兵车行》《春望》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《秋兴八首》等。著有《杜工部集》。

1. 主题及内容介绍

这是一首五言古诗，也是一首社会现实题材诗。诗歌描绘了唐玄宗时期上层统治者奢靡享乐、穷奢极欲的生活与百姓困苦悲惨的处境，展现了贫富悬殊的社会现实，诗中体现了诗人忧国忧民、忠君爱国、怀才不遇、念家自伤等复杂情感及“穷年忧黎元”的济世情怀，表达了对自身境遇的感慨、对国家命运的忧虑以及对社会现实的悲愤。

2. 写作手法

对比：“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”。一边是权贵之家酒肉过剩、腐烂发臭，另一边是百姓饥寒交迫、暴尸路旁，两个场景，将社会贫富悬殊的残酷现实展现得淋漓尽致。记叙：“岁暮百草零，疾风高冈裂。天衢阴峥嵘，客子中夜发。霜严衣带断，指直不得结。凌晨过骊山，御榻在嵽嵲。蚩尤塞寒空，蹴蹋崖谷滑。瑶池气郁律，羽林相摩戛。君臣留欢娱，乐动殷樛嶱”这里按照时间和行程顺序进行记叙。从“岁暮”点明时间开始，描述了诗人在恶劣的环境下于“中夜发”踏上行程，接着叙述凌晨过骊山时看到骊山宫中的情景。这样使用记叙手法，表达了诗人对当时社会现实的关注和忧虑。议论：“彤庭所分帛，本自寒女出。鞭挞其夫家，聚敛贡城阙。圣人筐篚恩，实欲邦国活。臣如忽至理，君岂弃此物。多士盈朝廷，仁者宜战栗。”诗人先陈述事实，朝廷赏赐给群臣的丝绸本是贫寒女子辛苦织就，这些丝绸是通过残酷手段从百姓家中搜刮而来。接着进行分析，皇帝赏赐群臣本意是想让国家更好运转，如果群臣忽视这个道理，辜负了皇帝的本意，那就等于浪费了资源。最后得出结论，在众多官员充斥朝廷的情况下，有良知的官员应该感到恐惧和警醒。通过议论，表达了诗人对朝廷官员贪污腐败、辜负皇帝本意行为的强烈批判，以及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忧虑。细节描写：“霜严衣带断，指直不得结”两句，以细腻的细节描写展现旅途艰辛。“霜严”点明严寒环境，“衣带断”是途中突发的小意外，而“指直不得结”则进一步刻画在酷寒中手指冻僵、无法系好衣带的窘迫之态。通过“断”的结果和“不得结”的动作，让读者仿佛能感受到寒风的刺骨、手指的僵硬，以及诗人在艰难处境中的狼狈。用典：“疑是崆峒来，恐触天柱折”两句，运用共工氏怒触不周山的典故，共工怒触不周山，致使天柱折断、天地倾斜，本是神话中象征乱世倾覆的故事。诗人在此写眼前群冰汹涌，仿佛从崆峒山奔涌而来，又担心会像共工触山那样撞断天柱，既贴合“群冰从西下，极目高崒兀”的实景，冰雪壅塞河道、水流湍急的险峻之态，又借典故的象征意义，将自然景象的凶险与社会时局的危急相勾连。

3. 分段赏析

“杜陵有布衣，老大意转拙。许身一何愚，窃比稷与契。居然成濩落，白首甘契阔。盖棺事则已，此志常觊豁。穷年忧黎元，叹息肠内热。取笑同学翁，浩歌弥激烈。非无江海志，萧洒送日月。生逢尧舜君，不忍便永诀。当今廊庙具，构厦岂云缺。葵藿倾太阳，物性固莫夺。顾惟蝼蚁辈，但自求其穴。胡为慕大鲸，辄拟偃溟渤。以兹悟生理，独耻事干谒。兀兀遂至今，忍为尘埃没。终愧巢与由，未能易其节。沉饮聊自适，放歌颇愁绝。”杜甫旧宅位于长安城南，故而他自称杜陵布衣。诗中“老大意转拙”，恰似俗语所说“越活越糊涂”。这里说的“笨拙”，是指杜甫偏要将自己比作虞舜时期的贤臣稷和契，其志向过于远大不切实际，注定会遭遇失败。“濩落”也就是“廓落”，意为大而无当、空阔无用。“居然成濩落”，意思便是果然失败了。尽管诗人明知会失败，却甘愿辛勤付出直至年老。这六句表达了同一层意思，诗人在自嘲中隐含着幽愤之情，而后文情感进一步深化。人虽已步入老年，但只要还未离世，就不应放弃努力。只要生命不息，就仍有实现志愿的可能，诗人语气坚决。杜甫以稷、契自比，所以“穷年忧黎元”，他穷尽一生与百姓同甘共苦，这份热忱使得他被同窗老友所讥笑。然而，他对此毫不在意，反而更加慷慨悲歌。隐逸向来是士大夫们所推崇的生活方式。杜甫似乎在自问：“我难道真的这般愚笨，不想归隐山林、潇洒度日吗？只是生逢贤明君主，实在不忍离去罢了。”由此又引出新的想法：“身处如尧舜般的盛世，人才自然众多，少我一人又何妨？朝廷中不乏栋梁之才，本就不缺我这样一个人，可我却偏偏要跻身其中。”杜甫如此坚持，并无特殊缘由，只是出于一种性情，就如同向日葵始终追随着太阳。忠君爱国出自他的天性，固然值得称赞，但他也不免有所顾虑。“生逢尧舜君，不忍便永诀”意思是说：即便在尧舜那样的盛世，也有像许由、巢父这样选择隐逸避世的人。他们是高尚的君子，杜甫自感比不上他们，但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操守。这两句诗，每一句都有转折。杜甫既无法达到稷、契那样的高度，又不屑于追求功名利禄，同时也不忍心像许由、巢父那样逃避现实，只好借酒赋诗来排解忧愁。沉醉于酒或许能忘却烦恼，放声高歌或许可驱散苦闷。诗酒相伴看似风雅，实则是他无可奈何的选择。从诗篇开篇至此，情感跌宕起伏，诗人将内心的情感尽情抒发，其赤诚之心真实可感。“岁暮百草零，疾风高冈裂。天衢阴峥嵘，客子中夜发。霜严衣带断，指直不得结。凌晨过骊山，御榻在嵽嵲。蚩尤塞寒空，蹴蹋崖谷滑。瑶池气郁律，羽林相摩戛。君臣留欢娱，乐动殷樛嶱。赐浴皆长缨，与宴非短褐。彤庭所分帛，本自寒女出。鞭挞其夫家，聚敛贡城阙。圣人筐篚恩，实欲邦国活。臣如忽至理，君岂弃此物。多士盈朝廷，仁者宜战慄。况闻内金盘，尽在卫霍室。中堂舞神仙，烟雾散玉质。暖客貂鼠裘，悲管逐清瑟。劝客驼蹄羹，霜橙压香橘。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。荣枯咫尺异，惆怅难再述。”这段文字综合运用了记叙、描写与议论手法。开篇六句，记叙诗人上路的情形。其中“蚩尤”两句，旧注多有谬误。蚩尤曾作雾，此处“蚩尤”便代指雾，后文“塞寒空”更印证了这是雾景。当时，雾霭浓重，塞满寒空，道路因之湿滑难行。而温泉热气蒸腾，羽林军往来不断。骊宫在冬日拂晓时分，尽显万千气象。寥寥几笔，便将华清宫的独特景致勾勒出来。“君臣留欢娱，乐动殷胶葛”轻轻带过这两句，却把唐玄宗也牵连其中。接下来“彤庭”四句，沉痛至极。百姓辛苦劳作，一丝一缕皆出自女工之手，朝廷却以横暴手段掠夺而来。皇帝再将这些财物分赏群臣，期望他们为朝廷尽力。若群臣无视此理、辜负国恩，那便是白白浪费了这些财物。可王公大臣们大多如此，诗人内心愤懑难平。“臣如忽至理，君岂弃此物”，“如”“岂”二虚词，一进一退，逼问有力。百姓困苦不堪，朝廷却充斥着贪婪庸鄙之徒，国事危在旦夕，有良知者怎能不心惊。“况闻”之后，文意更进一步。“闻”是虚拟之词，宫禁之事隐秘，不敢断言。不仅文武百官如此，“中枢”“大内”的情况或许更糟。诗人听闻大内奇珍都流入贵戚豪门，当指杨国忠之流。“中堂”两句，描绘美人被轻纱笼罩，暗指虢国夫人、杨玉环，对他们的指责步步紧逼，离批判唐玄宗仅一步之遥。“暖客”以下四句两联，采用隔句对，节奏较为舒缓。因内容沉重，故借优美的辞藻和音韵稍作缓冲，实则缓中藏急。此处人们尽情享用貂鼠裘、驼蹄羹、霜橙香橘等珍品，对普通酒肉毫不爱惜。文势稍缓时，诗人又振聋发聩地喊出“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”，毫不松懈。此句传诵千古，表面高歌，实则承上启下，让读者在不经意间感受其深意。“北辕就泾渭，官渡又改辙。群冰从西下，极目高崒兀。疑是崆峒来，恐触天柱折。河梁幸未坼，枝撑声窸窣。行旅相攀援，川广不可越。老妻寄异县，十口隔风雪。谁能久不顾，庶往共饥渴。入门闻号咷，幼子饥已卒。吾宁舍一哀，里巷亦呜咽。所愧为人父，无食致夭折。岂知秋未登，贫窭有仓卒。生常免租税，名不隶征伐。抚迹犹酸辛，平人固骚屑。默思失业徒，因念远戍卒。忧端齐终南，澒洞不可掇。”全篇以诗人忧念家国开篇，又以自身境遇关联时局作结，“咏怀”贯穿始终。“群冰”至八句写途中所见，皆为写实之笔。其中“疑是崆峒来，恐触天柱折”巧用共工怒触不周山典故，暗指时势危急。继而诗人到家抒怀，幼子饿死，景象凄惨。“吾宁舍一哀”中“舍”意为诗人本可强作达观，但见邻里悲泣，想到儿子活活饿死，自己身为父亲，深感惭愧。秋收已过，本不应缺粮，可穷人仍不免挨饿。诗人好歹为官，能免租税与兵役，尚且如此狼狈，平民百姓的困苦可想而知。诗人想到众多失业之人、久役未归的士兵，他们已如整装待发的武行，只等战端开启，大乱将至。他的忧愁如终南山般高峻，似大海般浩渺，连绵不绝。此段看似家常闲聊，不着痕迹，却自然地收束全诗，精妙至极。

4. 作品点评

诗人将个人生活体验延伸至对社会的观察，从百姓的喜忧中体察国家盛衰的征兆，所言皆为深切体悟，往往能应验于时势。就作品内容来看，杜甫的诗真实记录了时代风貌，即便单就叙事而言，也可为后人提供借鉴。

# 《孟子》七篇，论君与民者居半，其馀欲得君，盖以安民也。观少陵“穷年忧黎元，叹息肠中热”……而志在大庇天下寒士，其心广大，异夫求穴之蝼蚁辈，真得孟子所存矣。东坡问：老杜何如人？或言似司马迁，但能名其诗耳。愚谓老杜似孟子，盖原其心也。观《赴奉先咏怀五百言》，乃声律中老杜心迹论一篇也。

宋黄彻《巩溪诗话》

# 少陵在布衣中，慨然有致君尧舜之志，而世无知者，虽同学翁亦颇笑之，故“浩歌弥激烈”、“沈饮聊自遣（“适”一作“遣”）也。此与诸葛孔明抱膝长啸无异；读其诗，可以想见其胸臆矣。……方幼子饿死之时，尚以“常免租税”、“不隶征伐”为幸，而“思失业徒”，“念远戍卒”，至于“忧端齐终南”，此岂嘲风咏月者哉！

宋张戒《岁寒堂诗话》

# 钟云：读少陵《奉先咏怀》、《北征》等篇，知五言古长篇不易作。当于潦倒淋漓、忽正忽反、若整若乱、时断时续处得其篇法之妙。钟云：“许”字道尽志大、言大人病痛（“许身”句下）。钟云：有此二语才有本领（“以兹”二句下）。钟云：汉乐府语（“指直”句下）。钟云：此语痛甚（“鞭挞”句下）。钟云：“凌晨过骊山”至此，极道骄奢暴殄，隐忧言外，似皆说秦，其实句句是时事，所谓借秦为喻也。谭云：少陵不用于世，救援悲悯之意甚切，遇一小景、小物，说得极悲愤、极经济，只为胸中有此等事郁结，读其诸长篇自见（“朱门”二句下）。谭云：骨肉语可怜。钟云：“似欲忘饥渴”，归后情也，“庶往共饥渴”，归前情也。悲欢不同，各有其妙，同一苦境（“庶往”句下）。钟云：五字非暴贫不知，非惯贫不知（“贫窭”句下）。钟云：饥困忧时，婆心侠气（“默思”二句下）。

明钟惺、谭元春《唐诗归》

# 自“凌晨过骊山”，至“路有冻死骨”，叙当时君臣晏安独乐而不恤其民之状，婉转恳至，抑扬吞吐，反复顿挫，曲尽其妙。后来诗人见杜以忧国忧民，往往效之，不过取办于笔舌耳。……故“彤庭分帛”、“卫霍金盘”、“朱门酒肉”等语，皆道其实，故称“诗史”。

明末清初王嗣奭《杜臆》

# 胡夏客曰：诗凡五百字，而篇中叙发京师，过骊山，就泾渭，抵奉先，不过数十字耳，馀皆议论，感慨成文，此最得“变雅”之法而成章者也。又曰：《奉先咏怀》全篇议论，杂以叙事；《北征》则全篇叙事，杂以议论。盖曰“咏怀”、自应以议论为主；曰“北征”，自应以叙事为主也。卢世㴶曰：《赴奉先》及《北征》，肝肠如火，涕泪横流，读此而不感动者，其人必不忠。作长篇古诗，布势须要宽转。此二条（按指“穷年忧黎元”至“放歌颇愁绝”）各四句转意，抚时慨己，或比或兴，迭开迭合，备极排荡顿挫之妙。

清仇兆鳌《杜诗详注》

# 此与《北征》为集中巨篇，摅郁结，写胸臆，苍苍莽莽，一气流转。其大段中有千里一曲之势而笔笔顿挫，一曲中又有无数波折也。甫以布衣之士乃心帝室，而是时明皇失政，大乱已成。方且君臣荒宴，若罔闻知。甫从局外蒿目时艰，欲言不可，盖有日矣，一于此诗发之。前述平日之衷曲，后写当前之酸楚，至于中幅，以所经为纲，所见为目，言言深切，字字沉痛。《板》《荡》之后，未有能及此者，此甫之所以度越千古而上继《三百篇》者乎？张{湝}曰：文之至者，止见精神不见语言，此五百字真恳切到，淋漓沉痛，俱是精神，何处见有语言？

清清高宗敕编《唐宋诗醇》

# “忧黎元”至“放歌愁绝”，反反复复，淋漓颠倒，正古人不可及处。

清沈德潜《唐诗别裁》

# 是为集中开头大文章，老杜平生大本领，须用一片大魄力读去，断不宜如朱、仇诸本，琐琐分裂。通篇只是三大段，首明赍志去国之情，中慨君臣耽乐之失，末述到家哀苦之感。而起手用“许身”“比稷、契”二句总领，如金之声也。结尾用“忧端齐终南”二句总收，如玉之振也。

清浦起龙《读杜心解》

# 朱注：公赴奉先，玄宗时正在华清宫，故诗中言骊山事特详。李云：此篇金声玉振，可为压卷。首从“咏怀”叙起，每四句一转，层层跌出。自许稷、契本怀，写仕既不成，隐又不遂，百折千回，仍复一气流转，极反复排荡之致。次叙自京赴奉先道途所闻见，致慨于国奢民困，此正忧端最切处。末叙抵家事。仍归结到“忧黎元”作结，乃是“咏怀”本意。蒋云：叙事中夹议论，不觉发上指冠，大声如吼，即所谓“激烈”、“愁绝”也（“彤庭”十句下）。乐府法，亦用隔句对（“暖客”四句下）。李云：四句束上起下，并有含蓄，是长篇断犀手（“朱门”四句下）。张云：只此家常事，曲折如话，亦非人所能及。穷困如此，而惓惓于国计民生，非希踪稷、契者，讵克有此！五古前人多以质厚清远胜，少陵出而沉郁顿挫，每多大篇，遂为诗道中另辟一门径。无一语蹈袭汉魏，正深得其神理。此及《北征》，尤为集内大文章，见老杜平生大本领。所谓“巨刃摩天”、“乾坤雷硠”者，惟此种足以当之。半山、后山，尚未望见。李子德云：太史公谓：“《国风》好色而不淫，《小雅》怨悱而不乱，《离骚》兼之，公《咏怀》足以相敌。

清杨伦《杜诗镜铨》

# 《奉先咏怀》一篇，《羌村》三篇，皆与《北征》相为表里。此自周《雅》降风以后，所未有也。迹熄《诗》亡，所以有《春秋》之作。若诗不亡，则圣人何为独忧耶？李唐之代，乃有如此大制作，可以直接《六经》矣。渔洋以五平、五仄体，近于游戏，此特指有心为之者言。若此之“凌晨过骊山，御榻在嵽嵲”、“忧端齐终南，澒洞不可掇”……于五平五仄之中，出以叠韵，并属天成，非关游戏也。

清翁方纲《石洲诗话》

# 《赴奉先县五百字》，当时时歌诵，不独起伏关键，意度波澜，煌煌大篇，可以为法，即其中琢句之工，用字之妙，无一不是规矩，而音韵尤古淡雅正，自然天籁也。

清方贞观《方南堂先生辍锻录》

# 张云：数语回斡无迹，所谓“更觉良工心独苦”也（“生常”句下）。

清吴汝纶《十八家诗钞评点》

# 吴曰：第一段（至“放歌"句）一句一转，一转一深，几于笔不着纸。而悲京沉郁，愤慨淋漓，文气横溢纸上，如生龙活虎不可控揣。太史公、韩昌黎而外，无第三人能作此等文字，况诗乎？诗中唯*公一人也。吴曰：此下忽捉笔发生绝大议论，警湛生动，独有千古（“彤庭”二句下）。吴曰：再回护朝廷一笔，此等处掉转最难，而文势益超骏矣（“圣人”二句下）。吴曰：一句折落，悲凉无际（“朱门”二句下）。邵子湘《咏怀》、《北征》，皆杜集大篇，子美自评“沈郁顿挫”、“碧海鲸鱼”，后人赞其铺陈排比、浑涵汪茫，正是此种。学杜须从大处著眼，方不落一知半解。张廉卿曰：杜公此等议论，实足上嗣《风》《雅》。

清高步瀛《唐宋诗举要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