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词

唐代文学家、哲学家，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

柳宗元（773～819），唐代文学家、哲学家。字子厚，河东解县（今山西运城西南）人。贞元进士。曾与刘禹锡等参加主张革新的王叔文集团，任礼部员外郎，失败后贬为永州司马，后迁柳州刺史。世称柳河东、柳柳州。柳宗元与韩愈倡导古文运动，两人并称“韩柳”，名列“唐宋八大家”。其与刘禹锡并称“刘柳”，与王维、孟浩然、韦应物并称“王孟韦柳”。在文学上，柳宗元诗文兼擅，文的成就更高。柳文大致可分为两大类：一类属哲学、历史、政治论文；另一类属文学创作，包括寓言、骚赋、骈文、传记等多种文体，而以讽刺杂文和山水游记最具特色。散文多学西汉文章，峭拔矫健，说理透彻，结构谨严。又工诗，风格清峭。代表作品有《天说》《捕蛇者说》《三戒》《江雪》等。著有《河东先生集》。

1. 主题及内容介绍

这是一首七言古诗，也是一首寓言诗，介绍了一只足残乌鸦的落魄遭遇和避祸想法，描绘了群乌和乐与跂乌凄惨的鲜明对比，体现了诗人被贬后的坎坷与痛苦，营造了悲凉的氛围，表达了诗人内心的哀怨、无奈与避祸自保的想法。

2. 写作手法

托物言志：全诗以跂乌为寄托，“城上日出群乌飞……努力低飞逃后患”通过描写跂乌的遭遇和心态，委婉表达诗人自身的坎坷经历、内心创伤与避祸想法。用典：“无乃慕高近白日，三足妒尔令尔疾”巧用“三足之鸟”典故，传说三足乌是太阳中的神鸟，诗中借三足乌嫉妒跂乌，暗指诗人因志向高远遭政敌嫉妒；“支离无趾犹自免”巧用《庄子》中“支离”“无趾”典故，二者均为形体伤残却能避祸的人物，诗人借跂乌欲效仿它们，表达自身想避祸自保的心态。对比：“城上日出群乌飞，鸦鸦争赴朝阳枝。刷毛伸羽和且乐，尔独落魄今为何”将群乌的和乐与跂乌的落魄对比，突出跂乌的不幸，也暗示诗人与政敌处境的悬殊。

3. 分段赏析

“城上日出群乌飞，鸦鸦争赴朝阳枝”：此句描绘了日出时城上群乌飞翔，叽叽喳喳争抢着飞向朝阳树枝的景象。通过“飞”“争赴”等动作，展现出群乌的活跃与和乐，营造出一种热闹、安适的氛围，为后文描写跂乌的落魄做铺垫，形成鲜明对比。“刷毛伸羽和且乐，尔独落魄今为何”：前半句写群乌梳理羽毛、舒展翅膀，显得和乐自在；后半句转向跂乌，以问句引出其落魄处境。通过群乌的“和且乐”与跂乌的“独落魄”对比，既突出了跂乌的不幸，也暗含了对跂乌遭遇的疑问，引发读者思考其落魄的原因。“无乃慕高近白日，三足妒尔令尔疾”：这两句猜测跂乌落魄的原因，或许是它仰慕高远、接近太阳，引得太阳中的三足乌嫉妒，才使它足残。这里借“三足乌妒”的想象，暗喻诗人自身因志向高远、参与革新，遭到政敌嫉妒和打击，体现了诗人对自身遭遇的悲愤。“无乃饥啼走路旁，贪鲜攫肉人所伤”：此句继续猜测跂乌落魄的原因，或许是它因饥饿在路旁啼叫，抢夺鲜肉而被人打伤。这暗指诗人参与的革新措施损害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，因而遭到攻击，进一步展现了诗人遭贬的现实原因，蕴含着无奈与痛苦。“翘肖独足下丛薄，口衔低枝始能越”：描绘跂乌昂首独足在低矮丛林中行走，需口衔低枝才能跳跃的情景。“独足”“口衔低枝”等细节，生动刻画了跂乌行动的艰难，呼应其足残的遭遇，也象征着诗人被贬后行动受限、处境艰难的状态。“还顾泥涂备蝼蚁，仰看栋梁防燕雀”：写跂乌回头看泥沼要防备蝼蚁，抬头看房梁要提防燕雀。“还顾”“仰看”“备”“防”等词，展现了跂乌时刻处于警惕状态，暗示其处境险恶，也反映出诗人被贬后时刻担心政敌攻击的恐惧心理。“左右六翮利如刀，踊身失势不得高”：说跂乌两翼的羽毛锋利如刀，却因失势而无法高飞。“利如刀”本是高飞的资本，却“不得高”，形成反差，突出了跂乌的无奈，也象征着诗人虽有才能，却因被贬失势而无法施展抱负的苦闷。“支离无趾犹自免，努力低飞逃后患”：此句写跂乌想到支离、无趾虽形体伤残却能避祸，于是打算努力低飞以逃避后患。借《庄子》典故，表达了跂乌（实则诗人）在险恶环境中想避祸自保的想法，体现了诗人内心的矛盾与无奈。

4. 作品点评

《跂乌词》以寓言形式，通过对跂乌遭遇的刻画，实现了物我交融。诗中托物言志，用典自然，对比鲜明，委婉含蓄地展现了诗人初贬永州时的坎坷经历、凄苦心境与复杂心态，体现了柳宗元寓言诗的特点。

# 词致历落，自不入平软之调。

清汪森《韩柳诗选》

# 子厚寂寥短章，词高意远，是为绝调。若《放鹧鸪》、《跂乌词》，并悔过之作，恻怆动人。

清乔亿《剑溪说诗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