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双鬓星星":两鬓已斑白如星,
"更能消、":还能再承受、
"几番离别":几回离别之痛。
"人北去":你独自北去远行,
"直教孤负":竟让我徒增愧疚,
"清明时节":在这清明时节。
"何处池塘春草梦":不知何处池塘边的春草仍如梦境般青翠,
"谁家院落梨花月":谁家院中的梨花在月下依旧皎洁如雪。
"但子规、":唯有杜鹃日夜啼鸣,
"枝上劝人归":仿佛在枝头上劝人归来,
"空啼血":却只能徒然啼得满嘴鲜血。
"思往事":回首往事,
"云千叠":往事如层层叠叠的云烟般翻涌不息。
"休倚仗":不必再倚仗外物,
"心如铁":我的心早已如铁石般坚硬冰冷。
"叹风埃褴缕":可叹这漂泊生涯中衣衫褴褛沾满风尘,
"浩歌长铗":只能高声长歌,手握寒剑独行。
"和气已从天上日":温暖的阳光终于驱散阴霾,
"暮寒洗尽山阴雪":傍晚的寒意也洗净了山阴积雪。
"待我心、":待我心志坚定如铁,
"飞步到三台":飞步登上三台,
"须调燮":定要调和阴阳,安定天下。
1. 分段赏析
上片“双鬓星星,更能消、几番离别”,以“双鬓星星”(两鬓斑白如星点)的细节,勾勒出岁月流逝的沧桑感,“更能消”三字更添无奈——本已鬓发斑白,哪里经得起多次离别?直戳人心。“人北去,直教孤负,清明时节”点明离别的具体情境:友人北去,偏又逢清明,本是踏青追思之日,却因离别空负春光,“孤负”二字道尽遗憾。“何处池塘春草梦,谁家院落梨花月”以问句写景,“池塘春草”暗合谢灵运“池塘生春草”的经典春景,“梨花月”是清冷柔美的夜月,两处美景无人共赏,反添孤寂。“但子规、枝上劝人归,空啼血”借子规(杜鹃)啼血的意象,强化思归之切:鸟儿尚知劝归,人却不得不别,空留悲声,更显离别之痛。下片“思往事,云千叠”以“云千叠”比喻往事纷繁,如层云压顶,难以释怀;“休倚仗,心如铁”表面说“不必说自己心硬如铁”,实则暗含自嘲——所谓“心铁”不过是强撑,往事翻涌间,柔肠百转。“叹风埃褴缕,浩歌长铗”化用冯谖“弹铗而歌”的典故(冯谖寄食孟尝君门下,因不满待遇弹铗唱“长铗归来乎”),以“风埃褴缕”(风尘仆仆、衣衫破旧)写自身困顿,以“浩歌长铗”抒怀才不遇的愤懑。“和气已从天上日,暮寒洗尽山阴雪”笔锋一变,“和气”“天上日”暗喻朝廷气象好转,“暮寒洗尽”“山阴雪”(用王徽之“雪夜访戴”的典故,此处代指阻碍)则象征困境消解,隐含对时局转好的期待。“待我心、飞步到三台,须调燮”中,“三台”指星名,代指高位;“调燮”指调和政务、辅佐君王。词人直抒胸臆:待我心意坚定、快步登上高位,定当尽力辅佐,实现报国之志。全词从离别之伤到壮志未酬之叹,最终落于积极用世的抱负,情感真挚而富有层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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