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蕊宫夜凉张暑宴":仙宫的夜晚凉爽,摆开了应对暑热的宴席,
"仙姝散花水晶殿":仙女们在水晶般的宫殿里散落花瓣。
"霞绡中单云锦绿":白莲像披着红霞般的薄纱内衣,绿叶如彩云织成的锦缎,
"黄金为房玉为钿":金色的花房像精致的居所,玉质的花饰点缀其间。
"翠旌导前宝盖殿":翠绿的旌旗在前面引路,华美的伞盖如宫殿般铺开,
"霓裳中序按未遍":莲枝摇曳像《霓裳羽衣曲》的中段还没演奏完。
"一人素衣持羽扇":有一个人身穿白衣,手持羽扇,
"颀然中立白玉弁":高高地直立着,头戴白玉装饰的帽子。
"群姝被酒酡发面":其他仙女喝了酒,脸颊泛起红晕,
"冠佩倾然醉相盼":头饰和玉佩歪斜着,醉醺醺地互相望着。
"彼峨弁者色不变":那个戴高帽的神色丝毫不变,
"以口承露不肯咽":用花瓣承接露水,却不肯吞咽。
"终然贞白难为荐":终究因品性正直洁白,难以被人赏识举荐,
"独向西风抱清怨":独自对着秋风,怀着清白却不被理解的幽怨。
孙华孙(?―1358),又名孙华,字元实,号果育老人。传见雍正《浙江通志》卷一八二。《大雅集》辑录其诗14首,《元诗选(补遗)》录其诗15首。《全元文》收其文2篇。当时人认为“其所为诗歌,流丽清远,意出天巧,绝类王维、孟浩然”。《列朝诗集•小传》等均以为“永嘉人,侨居华亭”。然查阅贡师泰《玩斋集》、《孙元实墓志铭》,华似为孙父移居松江后才出生。存疑。
1. 分段赏析
“蕊宫夜凉张暑宴,仙姝散花水晶殿”以神话开篇,将白莲生长的环境比作蕊宫、水晶殿,“仙姝散花”的画面,既点出“暑”字暗示夏季,又用奇幻场景烘托白莲的清雅,仿佛白莲是仙女散下的花。“霞绡中单云锦绿,黄金为房玉为钿”转写白莲形态,用“霞绡”“云锦”喻花瓣,“黄金”“玉”喻花房、花钿,以华丽意象写出白莲的色泽与精致。“翠旌导前宝盖殿,霓裳中序按未遍”延续神话想象,“翠旌”“宝盖”像仪仗,“霓裳”似舞曲,把莲叶、花枝摇曳比作仪仗与舞蹈,赋予静态的莲动态的美感。“一人素衣持羽扇,颀然中立白玉弁”首次突出核心形象,“素衣”“羽扇”“白玉弁”勾勒出如雅士般的白莲主干,“颀然中立”显其挺拔。“群姝被酒酡发面,冠佩倾然醉相盼”写周围的花(或荷叶)如醉酒的仙女,面色泛红、姿态倾斜,用“群姝”的“醉”反衬下文形象。“彼峨弁者色不变,以口承露不肯咽”中,“峨弁者”正是前文的“素衣人”,它面对周遭的“醉态”毫无动摇,“承露不咽”更显其洁净自守,暗合白莲的品性。“终然贞白难为荐,独向西风抱清怨”由物及情,“贞白”点明白莲的高洁,“难为荐”写其不被赏识,“西风”“清怨”则将这份高洁中的孤寂托出,借白莲表达对坚守本心却不被认可的感慨。全诗以神话喻莲,用对比显品性,意象绮丽却情感深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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