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解语宫花出画檐":那善解人意的宫中花朵从画檐下探出头来。
"酒尊风味为花甜":酒杯里的风味因这花儿而更显甘甜。
"谁怜梦好春如水":谁能怜惜那美好的梦境,春日像流水般逝去,
"可奈香余月入帘":怎奈花香残留时,月光已照进帘幕。
"春漫漫":春日悠长舒缓,
"酒厌厌":饮酒后昏昏欲睡。
"曲终新恨到眉尖":一曲终了,新的愁恨涌上眉尖。
"此生愿化双琼柱":这一生,只愿化作一双玉制的琴柱,
"得近春风暖玉纤":能够靠近那如春风般温暖的纤细玉指。
金代文学家
蔡松年(1107~1159),金代文学家。字伯坚,自号玩世酒狂,又号萧闲老人,真定(今河北正定)人。宣和末年,跟随父亲镇守燕山,宋军败绩随父亲降金,天会年间授真定府判官,官至右丞相,封卫国公。正隆四年病逝,追封吴国公,谥文简。蔡松年工诗善词,在词坛上与吴激齐名,时称“吴蔡体”。其诗风清峻,词作清丽,部分作品流露出对仕金的悔恨和归隐的愿望。他作词崇尚苏轼,不仅多处化用苏轼诗词中的句子,而且还有多首追和苏轼之作。著有《蔡松年文集》《明秀集》。
1. 分段赏析
上阕开篇“解语宫花出画檐”,以“解语宫花”起笔便见巧思。“解语”赋予花朵通晓人意的灵性,“宫花”点明其生长环境的雅致,“出画檐”则勾勒出花枝探出画檐的灵动姿态,既写花之娇俏,又暗喻所思之人的聪慧可人,起笔便带几分缱绻。“酒尊风味为花甜”,由花及酒,酒杯中的清冽因花而添甘甜,将赏花饮酒的惬意写得真切,实则是以“花甜”暗衬心中对那人的好感,甜意不仅在酒,更在心头。“谁怜梦好春如水,可奈香余月入帘”,笔锋陡转,从赏心悦目的实景转入缥缈的梦境与静谧的夜色。“梦好春如水”以流水喻春光,既写春夜梦境的美好澄澈,又含时光易逝的怅惘;“谁怜”二字藏着无人理解的孤寂。“香余月入帘”则将镜头拉回现实,花香残留之际,月光悄然入帘,既见环境的静谧,又显心绪的空落,将美好逝去后的失落感写得含蓄深沉。下阕“春漫漫,酒厌厌”,以叠词渲染氛围。“春漫漫”写春日悠长无际,却也透着几分慵懒与寂寥;“酒厌厌”描饮酒后的微醺情态,似醉非醉间,更添几分怅然。寥寥六字,将春日的慵懒、酒后的恍惚与心底的闲愁融于一体,语淡而意浓。“曲终新恨到眉尖”,以“曲终”为界,音乐的停歇让潜藏的愁绪浮出水面,“新恨”二字暗示愁绪并非一时兴起,而是层层叠加,最终凝聚于“眉尖”,细腻地捕捉到心绪的变化。末句“此生愿化双琼柱,得近春风暖玉纤”,“双琼柱”指琴上玉制的弦柱,“春风暖玉纤”则喻指抚琴女子温暖纤细的手指。诗人甘愿化作琴柱,只为能贴近那抚琴的玉指,将深藏的倾慕之情推向极致。这种卑微而炽热的期盼,不直言爱恋,却以物自喻,将难以言说的深情藏于意象之中,既见情感的真挚,又显表达的含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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