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乱后玄都失故基":战乱过后,玄都观已失去了它原来的样子,
# 玄都:道观名。
"看花诗在只堪悲":当年写下的赏花诗如今读来只让人觉得悲伤。
"刘郎也是人间客":就连那位刘郎,也不过是尘世间的匆匆过客,
# 刘郎:刘禹锡。
"枉向春风怨兔葵":他向春风埋怨兔葵的行为,实在是有些徒劳无益啊。
金元之际文学家、史学家
元好问(1190~1257),金代文学家、史学家。字裕之,号遗山,秀容(今山西忻州)人。祖系出自北魏拓跋氏。兴定进士,正大元年(1224年)中博学宏词,授儒林郎,任国史院编修。金亡不仕。元好问工诗文,亦擅词。诗词风格沉郁,多伤时感事之作,题材广及山水、伤乱、咏怀、寄赠等方面。词学苏、辛一派,早期风格豪放;中年后遭际沧桑,摧刚为柔,熔豪放婉约于一炉。著作有《遗山集》。又编选金一代诗歌为《中州集》。
1. 主题及内容介绍
这是一首七言绝句,也是一首诗论诗。诗中借对刘禹锡《戏赠看花诸君子》和《再游玄都观》的探讨,表达元好问的诗学观念。全诗体现元好问主张诗歌温柔敦厚,反对直露刻薄怨刺的诗学观点。
2. 写作手法
用典:“刘郎也是人间客”,借用刘禹锡《再游玄都观》中“前度刘郎今又来”的典故,以“刘郎”指代刘禹锡,指出其作为凡人难以超脱世俗,为批评其诗的怨刺失度做铺垫。
3. 分段赏析
“乱后玄都失故基”,点明了刘禹锡创作相关诗歌时的社会背景。“乱后”精准概括了刘禹锡被贬的十四年间,皇权频繁更迭、宦官肆意专权、藩镇割据混战的动荡时局。“失故基”则描绘出玄都观昔日繁华不再,呈现出衰败破落的景象,曾经的盛景已荡然无存。“看花诗在只堪悲”,这里的“看花诗”指刘禹锡的《戏赠看花诸君子》。元好问认为,在这样的乱世背景下,面对玄都观的荒芜之景,一切只让人感到悲伤,此时更应持哀悯态度,而不宜发出怨刺之语,为后文批评刘禹锡诗中的怨刺倾向埋下伏笔。“刘郎也是人间客”,巧妙借用刘禹锡《再游玄都观》中“前度刘郎今又来”的语句,将刘禹锡称为“刘郎”,指出他同样是尘世中的凡人,不能超脱世俗。“枉向春风怨兔葵”,把批评的矛头指向《再游玄都观》的诗序。“枉”意为错,元好问认为刘禹锡错在将所有当权者一概斥为春风中摇摆的兔葵、燕麦,这种贬损过于严厉,打击面过宽,使得怨刺过于直露刻薄,违背了元好问所主张的温柔敦厚诗风,这两句诗直接点明了元好问对刘禹锡诗怨刺失度的批评主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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