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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ǎn
xiāng
xiàn

朝代:唐作者:陈子昂浏览量:2
xiāng
yǎo
qiě
zhēng
chuān
yuán
jiù
guó
dào
biān
chéng
shù
huāng
yān
duàn
shēn
shān
píng
shí
hèn
jiào
jiào
yuán
míng

译文

故乡已经遥远的看不到边际,太阳西垂暮色来临时,我一个人在征途。这里的山川原野使我迷失了故乡,一个人走的道路终于进入边远的小城。城外戍楼上的缕缕荒烟已在视野中消失,深山上的林木看上去也模糊一片。为何此时心中充满无限惆怅,只听见猿猴在夜色里的鸣叫。

逐句剖析

"故乡杳无际":故乡已经遥远的看不到边际,

# 杳无际:十分遥远,不见踪影。杳,遥远昏暗的样子。底本作“香”,误,依活字本《全唐诗》校改。际:边。

"日暮且孤征":太阳西垂暮色来临时,我一个人在征途。

# 孤征:独自在旅途。孤:单独。征:征途。,日暮:太阳将落山之时。

"川原迷旧国":这里的山川原野使我迷失了故乡,

# 迷旧国:迷失了故乡。迷:迷失。旧国:故乡。,川原:山川原野。

"道路入边城":一个人走的道路终于进入边远的小城。

# 边城:边远之城。乐乡县在春秋战国时属楚国,相对于中原地区来说是边远之地。

"野戍荒烟断":城外戍楼上的缕缕荒烟已在视野中消失,

# 野戍荒烟断:野戍,指野外驻防之处。荒烟,荒野的烟雾。断,断绝,停止。

"深山古木平":深山上的林木看上去也模糊一片。

# 平:此处指景象没有变化,模糊一片。

"如何此时恨":为何此时心中充满无限惆怅,

# 恨:怅恨,愁苦。,如何:为何,为什么。

"噭噭夜猿鸣":只听见猿猴在夜色里的鸣叫。

# 噭噭:凄厉的猿啼声。沈约《石塘濑听猿》:“噭噭夜猿鸣,溶溶晨雾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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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介

《晚次乐乡县》是唐初陈子昂所作的五言律诗。此诗围绕诗人征途中的见闻感受展开,描绘了日暮独行、远离故乡,川原边城、野戍深山等旅途景象,借景抒发浓烈思乡愁绪。写作上,善用情景交融,以荒烟古木、夜猿啼鸣等景烘托孤寂心境;采用远近结合,从川原道路到野戍深山,层次分明展现旅途风光。首联直言孤独漂泊,颔联写离乡渐远的迷茫,颈联渲染凄凉氛围,尾联借猿鸣强化愁思。全诗笔法细腻,结构完整,情景交融,将思乡之情表达得真切深沉,韵味悠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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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介绍

初唐杰出诗人,“诗骨”

陈子昂(659后~702),唐代文学家。字伯玉,梓州射洪(今属四川)人。文明元年进士,因上书论政被武则天赞赏,授麟台正字,转右拾遗,故后世称“陈拾遗”。陈子昂是唐代诗歌革新运动的先驱,主张恢复建安文学传统。所作《感遇》等诗,指斥时弊,抒写情怀,风格高昂清峻。其文力求内容充实,说理精辟;形式上破骈为散,疏朴近古,为唐代古文运动发展起了先导作用。代表作品有《感遇》《登幽州台歌》。著有《陈伯玉文集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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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

《晚次乐乡县》由陈子昂创作,创作于唐高宗调露年间(679-681)。当时,陈子昂从故乡蜀地东行入楚,在途经乐乡县时写下此诗。诗人在旅途中,日暮时分仍孤身前行,远离家乡,沿途的川原、边城、野戍、深山等景色触动情思,他将羁旅中的所见所感诉诸笔端,借景抒发了浓烈的思乡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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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

1. 主题及内容介绍

这是一首五言律诗,也是一首羁旅诗。诗中描绘了诗人由蜀入楚,途经乐乡县时的所见所感。首联以“故乡杳无际,日暮且孤征”点明日暮时分孤身远行的凄凉处境,颔联“川原迷旧国,道路入边城”,写异乡景色陌生,进一步强化孤征之感。颈联“野戍荒烟断,深山古木平”,借荒烟、古木等意象描绘夜色,将乡愁推进一层。尾联“如何此时恨,噭噭夜猿鸣”,以设问起,借猿鸣收束,寓情于景,抒发无尽乡思。全诗以时间为线,情景交融,结构严谨又不乏灵动,展现了诗人细腻的情思与高超的艺术表现力。

2. 写作手法

借景抒情:借“野戍荒烟”“深山古木”“夜猿鸣”等景,抒发浓烈乡愁;尾联自问自答,泻情入景,以景写情。寓情于景:“故乡杳无际,日暮且孤征”,诗人描绘出故乡在视野中消失,自己在日暮时分独自赶路的画面。“日暮”营造出凄凉、孤寂氛围,“孤征”强调孤独远行,将对故乡的眷恋和漂泊的愁苦融入其中。

3. 分段赏析

首联“故乡杳无际,日暮且孤征”,诗人开篇从“故乡”切入,以“日暮”承接,为全诗奠定了如崔颢“日暮乡关何处是”般的伤感情调。首句里的“杳无际”,关联着回头眺望的动作,虽采用赋体,却饱含深情。次句以“孤征”紧承“日暮”,日暮时分仍在赶路,本就凄苦,再加上孤身一人,凄凉之感更是倍增。此后各联层层递进,以质朴笔触勾勒出浓郁乡愁。颔联中,第三句承接首句,第四句承接次句,将异乡独行的孤寂之感描绘得更为具体。第三句的“旧国”,即首句的“故乡”。故乡已消失在视野尽头,眼前的河流、平原皆是陌生之景,让人仿若迷失方向。第四句的“边城”,指边远之城,乐乡县在先秦属楚,于中原而言地处偏远。“道路”即第二句中的“孤征”之路,暮霭沉沉时,诗人终于抵达乐乡城。颈联里,诗人环顾四周,以“烟断”“木平”来描摹浓重夜色,极为逼真。并非烟自行断绝,而是被夜色遮蔽;树木并非真的平齐,而是被夜色模糊了高低。特别是“平”字,用得精妙绝伦。萧梁时钟嵘论诗有“自然英旨”之说,“平”字运用得精巧又自然,堪称深谙自然英旨的诗家妙笔。这两句的精妙之处还在于,写景的同时,进一步深化了诗人的乡愁。“野戍荒烟”与“深山古木”,本是孤独旅途中些许可怜的慰藉,此刻却即将被夜色完全吞噬。随着夜幕降临,诗人的乡情愈发浓烈。尾联中,诗人此前一直未直白表露情感。然而,面对这寂寥夜幕,长久压抑的情绪再也难以抑制。一个抒情性的设问句“如何此时恨”,在情感浪潮的推动下,从满溢的心田中自然涌出。诗人觉得,最令他触动的,莫过于深山密林中传来的声声猿鸣“噭噭”声。诗人自问自答,收束散开的笔墨,融情于景,以景写情,营造出情景交融的末句。入夜后渐入静谧之境,猿啼声愈发清亮凄婉,让诗意更为悠长,将无尽的思乡之愁抒发得淋漓尽致。

4. 作品点评

陈子昂的诗作通常以思理深邃、质朴劲健著称,然而《晚次乐乡县》却独树一帜,凭借情景交融、韵味悠长的特点脱颖而出,在其作品中别具一格,极具研究价值,也充分展现了陈子昂艺术才能的多元性。从全诗的艺术形象构建来看,前六句主要通过视觉描绘展现旅途景象,如川原、边城、野戍、古木等;而最后一句则从听觉入手,借夜猿的啼叫声,在画面之外增添了声响元素,让原本质朴的诗歌形象蕴含了更为深远的韵味。前文提及此诗情韵悠长,这恰恰体现在尾句寓情于景并以声音收束的精妙处理上。陈子昂在诗句创作上推陈出新,超越前人,使得此句广为流传,相较之下,沈约的原诗却渐渐少有人知。总体而言,这首诗笔法细腻,结构严谨。通过寓情于景的手法,将情感含蓄地融入景物描写之中,呈现出含而不露的独特风格。这与笔法豪放、直抒胸臆的《登幽州台歌》形成鲜明对比。但也正因如此,读者得以更全面地领略诗人丰富多样的个性与多维度的艺术才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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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评价

# 盛唐律,诗体浑大,格高语壮。晚唐下细工夫,作小结裹,所以异也。学者详之。起两句言题,中四句言景,末两句摆开言意,盛唐诗多如此。全篇浑雄整齐,有古味。

元方回《瀛奎律髓》

# 五言律仄起高古者,此等苦不多得。又曰:“野戍”二语,平淡简远,王、孟二家之祖。

明凌宏宪《唐诗广选》引胡应麟

# “古木平”便奇,若云“山平,“路平”则不成语。

清叶羲昂《唐诗直解》

# 当此境才有此语。

明李攀龙《唐诗选》

# 通篇纯雅,无字可摘,独“古木平”三字自经语化出,更见精炼。

明唐汝询《汇编唐诗十集》

# 子昂《次乐乡》《度荆门》二诗,古淡雅远,超绝古今。

明周珽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引周敬

# 有句法,有字法,天然之妙。

明邢昉《唐风定》

# 将行役之苦说得一层深似一层,至第七句一齐顿住,跌起结句,究竟此苦仍说不了。故乡杳然矣,日暮矣,且孤征矣,迷旧闻矣,入边城矣,野戍荒烟亦断矣,深山古木且平矣,此时之恨无可如何矣,时夜猿又嗷嗷鸣矣。[增]读原评是诚然矣。第末句似当云:而独复嗷嗷哀鸣,暮情旅思尚何言哉!如是方得此结之意。

清顾安《唐律消夏录》

# 全篇直叙格。五、六写景平淡而极天然之趣,后来王、孟之祖也。七句用“如何”二字振起,章法警动。次乐乡则去故乡益远,此时未免有恨,如何更有夜猿嗷嗷、增我断肠乎?“如何”二字略断,以下句五字续之,“此时恨”三字另读,谓之断续句。

清黄生《唐诗矩》

# 自述旅情,此诗气骨苍古。

清叶蕖《唐诗意》

# “故乡”、“旧国”犯重,唐初律诗不甚检点,以后讲究渐精细,乃免此病。

清查慎行《初白庵诗评》

# 拔起自杰。中联是其高浑正调。结欲稍开,亦复琅琅在耳。四亦是分承一、二,此时恨系根上,六复作开展,笔更矫岸。

近现代徐中崖《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》

# 此种诗当于神骨气脉之间得其雄厚气味。若逐句拆看,即不得其佳处。如但摹其声调,亦落空腔。晚唐法亦如此,但气格卑弱耳。盖诗之工拙,全在根柢之浅深,诣力之高下,而不在某句言情、某句言景之板法,亦不在某句当景而情,某句当情而景,及通首全不言景,通首全不言情之变法。虚谷不讥晚唐之用意猥琐,而但诋其中联之言景,遇此等中联言景之诗,既不敢诋,又不欲自反其说,遂不能更置一语,但以“多如此”三字浑之。

清纪昀《瀛奎律髓汇评》

# 前此风格初成,精华未备。子昂崛起,坚光奥响,遂开少陵之先。

清沈德潜《唐诗别裁》

# 前解写题面,后解言晚次之情,中二联造语天然,而仄起亦复高古。

清王尧衢《唐诗合解》

# “古木平”便奇,若云山平、路平,则不成语景。

明谭元春《唐诗归》

# 律体中尚带古意。

清王熹儒《唐诗选评》

# 拔起自杰。中联是其高浑正调。结欲稍开,亦复琅琅在耳。徐中崖曰:三、四亦是分承一、二,此时恨系根上,六复作开展,笔更矫岸。

清卢麰、王溥《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》

# 此种诗当于神骨气脉之间得其雄厚气味。若逐句拆看,即不得其佳处。如但摹其声调,亦落空腔。晚唐法亦如此,但气格卑弱耳。盖诗之工拙,全在根柢之浅深,诣力之高下,而不在某句言情、某句言景之板法,亦不在某句当景而情,某句当情而景,及通首全不言景,通首全不言情之变法。虚谷不讥晚唐之用意猥琐,而但诋其中联之言景,遇此等中联言景之诗,既不敢诋,又不欲自反其说,遂不能更置一语,但以“多如此”三字浑之。盖不究古法,而私用僻见,宜其自相窒碍也。

近代李庆甲《瀛奎律髓汇评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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