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少年闻说京华":年少时听闻汴京盛名,
"上元景色烘晴昼":元宵节的灯火将晴朗的白昼照耀得一片辉煌。
# 上元:农历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。
"朱轮画毂":朱漆的车轮、彩绘的车毂,
# 朱轮画毂:代指华美的车辆。画毂:雕绘有彩画的毂。毂为车轮中心的圆木,周围与车辐的一端相接,中有圆孔,可以插轴。
"雕鞍玉勒":雕刻精美的马鞍、玉饰的马笼头,
# 雕鞍玉勒:指代华丽的马车。
"九衢争骤":九条大路上车马争驰。
# 九衢:四通八达的大道。
"春满鳌山":春意缀满鳌山灯景,
"夜沉陆海":夜色笼罩着如海洋般的人群,
# 陆海:此泛指京都周围之地。
"一天星斗":漫天星斗般的灯火璀璨。
"正红球过了":正值红色灯球飘过,
# 球:一种皮丸。古有蹴鞠之戏,游戏时或步或骑,以杖击皮丸而争之为乐。
"鸣鞘声断":马鞭的响声渐歇,
"回鸾驭、":仪仗队簇拥着帝王的车驾、
# 鸾:一作莺。
"钧天奏":仿佛天上的仙乐缓缓奏响。
# 钧天:天上的音乐。代指皇宫中所演奏的音乐。
"谁料此生亲到":谁能料到我这辈子竟能亲自来到这里,
"十五年、":十五年了、
"都城如旧":都城却依然没有变化。
"而今但有":如今只有,
"伤心烟雾":伤心弥漫的烟雾,
"萦愁杨柳":愁绪缠绕的杨柳。
"宝箓宫前":在宝箓宫前,
"绛霄楼下":在绛霄楼下,
"不堪回首":这些旧地再难让人承受回忆的苦涩。
"愿皇图早复":唯愿国家版图早日收复,
"端门灯火":皇宫端门的灯火,
# 端门:宫殿南面正门。
"照人还又":能再次照亮游子归乡的路。
1. 分段赏析
上片“少年闻说京华,上元景色烘晴昼。”从“少年闻说”切入,以想象勾勒京华上元夜的盛景。“朱轮画毂,雕鞍玉勒,九衢争骤”三句,用“朱轮”“画毂”“雕鞍”“玉勒”等华丽意象,描绘车马往来、川流不息的街道,“争骤”二字更添热闹动感;“春满鳌山,夜沉陆海,一天星斗”则以“春满”状鳌山灯海的温暖璀璨,“夜沉陆海”写灯火映照如海洋般辽阔,“一天星斗”以星喻灯,极言灯火之密、夜色之盛;末句“正红毬过了,鸣鞘声断,回鸾驭、钧天奏”由景及事,通过“红毬”(或指帝王仪仗)、“鸣鞘”(刀剑出鞘声)、“回鸾驭”(帝王车驾返回)等细节,配合“钧天奏”(仙乐缭绕),将上元夜的皇家气象与市井繁华融于一体,画面鲜活,声韵交融。下片笔锋陡转,“谁料此生亲到,十五年、都城如旧”以“谁料”引出现实落差,十五年后亲临都城,景象竟与记忆中无异,暗含时光流逝而人事已非的怅惘。“而今但有,伤心烟雾,萦愁杨柳”中,“但”字强调目之所及唯有烟雾笼罩、杨柳含愁,昔日繁华被萧瑟取代;“宝箓宫前,绛霄楼下,不堪回首”进一步描写具体宫苑(宝箓宫、绛霄楼),以“不堪回首”收束,将物是人非的哀痛推向高潮。结句“愿皇图早复,端门灯火,照人还又”笔调一振,“愿”字直抒胸臆,盼望国家复兴(“皇图早复”),让端门的灯火重新照亮人间,呼应开篇“烘晴昼”的盛景,余韵悠长。
# 蜀人间侍郎苍舒使北,过汴京赋《水龙吟》。右词见谓士夫到中原有感而赋。
宋刘昌诗《芦蒲笔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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