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牧龙丈人病高秋":牧龙的仙长在深秋染上病忧,
# 高:一作歌。
"群童击节星汉愁":仙童们击节歌咏,连星河也含愁。
"瑶台凤辇不胜恨":瑶台上的凤辇承载不尽遗恨,
"太古一声龙白头":远古传来一声长叹,神龙竟白了头。
"玉气兰光久摧折":玉树兰草的光华早已摧折殆尽,
"上清鸡犬音书绝":上清仙境的鸡犬也断了音书往还。
"蜺旌失手远于天":霓虹旌幡失手飘落,远入天际,
"三岛空云对秋月":蓬莱三岛空有云气,独对秋月凄寒。
"人间磊磊浮沤客":人间尽是如浮沫般渺小的尘客,
"鸑鷟蜻蜓飞自隔":神鸟鸑鷟与蜻蜓本就相隔重天。
"不应冠盖逐黄埃":不该让冠盖车马追逐尘世尘埃,
"长梦真君旧恩泽":愿长梦于真君昔日的恩泽之间。
晚唐诗人
陈陶(803?~879?),唐代诗人。字嵩伯,自称“三教布衣”,长江以北人。文宗大和间游江南、岭南,曾作诗投献桂仲武、罗让、周墀、韦廑等州镇官员,然均未能引其入仕。大中三年,隐居于洪州西山。陈陶的乐府诗,意境诡异,色彩浓郁,酷似李贺。亦有《塞下曲》《胡无人行》等边塞题材之作,其中《陇西行四首》的“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”二句,尤为人所传诵。代表作品有《游子吟》《答莲花妓》。
1. 分段赏析
“牧龙丈人病高秋,群童击节星汉愁”两句以神话人物起笔。“牧龙丈人”点明仙界主体,“病高秋”将人物置于萧瑟秋景中,暗喻时光侵蚀的苍凉;“群童击节”的欢快动作与“星汉愁”的宇宙悲戚形成张力,奠定全诗奇幻而沉郁的基调。“瑶台凤辇不胜恨,太古一声龙白头”借仙界器物抒憾。“瑶台凤辇”象征华贵美好的仙界意象,“不胜恨”赋予其拟人化愁绪;“太古一声”以跨越时空的声响,突兀引出“龙白头”的衰老意象,时空压缩中见岁月无情,神话场景与生命悲叹交织。“玉气兰光久摧折,上清鸡犬音书绝”转写仙界衰败。“玉气兰光”以温润意象喻仙界灵秀之气,“久摧折”见美好消逝已久;“上清鸡犬”化用“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”典故,“音书绝”则写仙界联系断绝,用典中见昔盛今衰的寂寥。“蜺旌失手远于天,三岛空云对秋月”聚焦仙界变故瞬间。“蜺旌失手”如仙人失落仪仗,动态中见秩序崩坏;“远于天”强化消逝之遥,“三岛空云”以空寂之景呼应,“对秋月”的冷寂意象,深化物是人非的苍凉感。“人间磊磊浮沤客,鸑鷟蜻蜓飞自隔”由仙及人展开对照。“浮沤客”以泡沫喻人世短暂虚幻,“磊磊”状其众多而渺小;“鸑鷟”(神鸟)与“蜻蜓”对比,喻仙界与人间的森严隔阂,暗含对世俗庸碌的疏离。“不应冠盖逐黄埃,长梦真君旧恩泽”直抒人生态度。“冠盖逐黄埃”批判追名逐利的世俗奔走,“不应”二字立场鲜明;“长梦真君”以对仙界真君的追慕,寄托对清净本真的向往,收束全诗对功名虚幻、超脱自适的哲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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