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金丝缕缕是谁搓":千万条如金丝般的柳丝是谁搓捻而成,
"时见流莺为掷梭":只见穿梭的流莺仿佛是投掷的梭子。
"春暮絮飞清影薄":暮春时节柳絮飘飞,清影显得稀疏淡薄,
"夏初蝉噪绿阴多":夏初时分蝉声喧闹,绿荫变得浓密繁多。
"依依弱态愁青女":柳枝依依柔弱姿态,仿佛愁惧霜神青女,
"袅袅柔情恋碧波":袅袅细腰满怀柔情,眷恋着那粼粼碧波。
"惆怅路歧行客众":歧路之上惆怅的行客来来往往,
"长条折尽欲如何":若是长条被折尽,又能拿这离别如何。
1. 分段赏析
“金丝缕缕是谁搓,时见流莺为掷梭”两句是对杨柳的动态描摹。首句以设问起笔,将柳条比作“金丝缕缕”,生动勾勒其纤细柔美的形态,“搓”字暗含人工编织的巧思,赋予自然景物以灵动感;次句以流莺穿梭于柳枝间的画面,借“掷梭”的比喻,化静态为动态,仿佛流莺在以柳枝为“梭”编织春光,构思新奇,凸显春日杨柳的盎然生机。“春暮絮飞清影薄,夏初蝉噪绿阴多”两句是对不同时节杨柳的对比描写。上句写春末柳絮纷飞,“清影薄”三字既点出柳絮轻盈飘飞的姿态,又暗含春光将尽的淡淡怅惘;下句转至夏初,以蝉鸣声衬杨柳浓荫,“绿阴多”与“清影薄”形成鲜明对照,一“噪”一“静”间,展现出季节更替中杨柳从柔美到繁茂的形态变化,自然流转中见时光踪迹。“依依弱态愁青女,袅袅柔情恋碧波”两句以拟人手法赋予杨柳情思。“依依弱态”“袅袅柔情”细腻刻画柳枝低垂摇曳的姿态,“愁青女”(青女为霜神)想象柳枝因畏惧秋霜而含愁,“恋碧波”则化柳枝倒映水面为对碧波的眷恋,一“愁”一“恋”,将杨柳的柔婉之态与拟人化的心理活动结合,既见对自然景物的怜惜之情,又暗含对美好易逝的叹惋,委婉传情。“惆怅路歧行客众,长条折尽欲如何”两句直抒胸臆,点明离别主题。“路歧”指岔路,自古有折柳赠别的习俗,诗人见行客众多,担忧长条折尽,“惆怅”二字直接吐露对离别频繁的感伤;“欲如何”以反问收束,既叹惋柳枝被折尽的无奈,亦借杨柳意象寄托聚散无常的深沉感慨,将个人情感升华为对人间离别的普遍共情,含蓄中见厚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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