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皇帝书征老秀才":皇帝下诏书征召我这老秀才,
"秀才懒下读书台":我却懒得离开我的读书台。
"子房本为韩仇出":张良当年是为报韩国的仇才出山,
"诸葛应知汉祚开":诸葛亮本就知道汉朝国运将会重开。
"太守枉于堂下拜":太守白白地在堂下拜见我,
"使臣空向日边回":朝廷使臣徒劳地往返京城。
"老夫一管春秋笔":老夫我手中握着春秋史笔,
"留向胸中取次裁":留着在胸中随心评判世事。
元代文学家
杨维桢(1296~1370),元代文学家。一作杨维祯,字廉夫,号铁崖。因擅吹铁笛,自号铁笛道人,又号铁心道人,晚年自号老铁、抱遗老人、东维子。山阴(今浙江绍兴)人。杨维桢与陆居仁、钱惟善合称为“元末三高士”,一生致力于诗文辞赋的革新,亦工散曲,又善行草书。其尤以倡导古乐府而追随者甚众,形成“铁雅诗派”。他的古乐府诗,既婉丽动人,又雄迈自然,史称“铁崖体”。其在创造手法上有浪漫主义的特点,好驰骋异想,运用奇辞,受李贺影响很深。代表作品有《丽则遗音》《铁崖先生古乐府》《东维子文集》等。
1. 主题及内容介绍
这是一首七言律诗,也是一首咏怀诗。这首诗通过叙述个人经历和抒发情感,表达诗人对自身命运、社会现实以及个人理想的思考。
2. 写作手法
首尾呼应:诗的首联“皇帝书征老秀才,秀才懒下读书台”,以“老秀才”自况,通过“懒下”二字奠定全诗基调。尾联“老夫一管春秋笔,留向胸中取次裁”则以“春秋笔法”自喻,凸显了文人的风骨与气节。首尾呼应,构建了诗人坚守自我、不随波逐流的精神境界。用典:颔联“子房本为韩仇出,诸葛应知汉祚开”中,诗人连续使用了张良和诸葛亮的典故。其中,“子房本为韩仇出”引用了张良为报韩仇辅佐刘邦的故事,典出《史记·留侯世家》。这一典故表明张良之所以辅佐刘邦,是为了报韩国灭亡之仇,而非单纯追求功名。诗人借此表达自己拒绝朝廷征召的原因,暗示自己并非为了功名利禄而出山。“诸葛应知汉祚开”则化用了《出师表》中“汉室倾颓”的语境,暗含对时局的评判。诸葛亮辅佐刘备,是为了复兴汉室,而非追求个人功名。诗人通过这一典故,进一步表明自己对时局的看法,暗示当前的朝廷并非值得自己出山的明主。
3. 分段赏析
首联“皇帝书征老秀才,秀才懒下读书台”,直接点明事件,皇帝下诏书征召老秀才,而这位秀才却慵懒地不愿走下读书台。“懒”字用得极为巧妙,生动地表现出诗人对皇帝征召的态度,并非是真正的“懒”,而是一种委婉的拒绝,体现出诗人内心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想法,不想轻易被朝廷的征召所左右,展现出其独立的人格和洒脱的性情。颔联“子房本为韩仇出,诸葛应知汉祚开”,诗人在此引用了两个历史典故。张良(子房)为了替韩国报仇,毅然投身反秦大业;诸葛亮知晓汉室的兴衰,出山辅佐刘备,致力于兴复汉室。诗人以这两位历史人物自比或作参照,暗示自己有着类似的抱负和对历史使命的思考。也许他认为自己不应仅仅为了迎合朝廷的征召而轻易出仕,而是要像子房和诸葛那样,为了真正有价值的目标和理想,才会选择投身于政治或社会事务中。这两句诗使诗歌的内涵更加丰富,增添了历史的厚重感。颈联“太守枉于堂下拜,使臣空向日边回”,进一步描述了征召的场景,太守亲自到堂下拜见,使臣也只能空手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(朝廷)返回。“枉”和“空”两个字,强调了太守和使臣的行为是徒劳的,突出了诗人拒绝征召的坚决态度。同时,这两句也揭示了官场的某种虚礼和无奈,太守的屈尊下拜与使臣的无功而返,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,也暗示了诗人对这种官场形式主义的不屑和反感。尾联“老夫一管春秋笔,留向胸中取次裁”,诗人以“老夫”自称,尽显其自信与豪迈。他将自己的笔比作春秋史笔,意味着自己有着如史官般记录历史、评判是非的能力和担当。“留向胸中取次裁”则表明,诗人要将这支笔留在自己心中,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见解来对世间万物进行评判和书写,不受外界权力和世俗的干扰,充分表达了诗人追求真理、坚持自我价值的决心,以及对自由独立精神的向往和坚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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